番外四、一天又一天(1)(第2/6页)

“我们家孩子不用。”占喜笑得很欣慰,“她很自觉,每天回家会先做作业,算是自主学习吧,不怎么让人操心,可能也是因为才一年级,功课还不难。”

骆静语偏头看着她,看清了“孩子”这个词,心里就想起了家里的宝贝女儿。

他很愧疚,别人家父母出差,总是只去一个,他们家每次出差都得他和欢欢一块儿走。如果没有欢欢,他和客户沟通只能依靠手机,实在是不方便,如果请一位手语翻译,涉及烫花的专业手语词汇,翻译也搞不清,只有欢欢才能和他配合默契。

所以,在工作上他俩真的拆不开,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离不开欢欢。

晚宴结束,占喜帮骆静语拎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轻声说:“穿上吧,外头凉。”

骆静语把衬衫袖子放下,占喜帮他穿上西装,又帮他整了整衣摆,骆静语也拿起她的外套帮她穿上,还细心地给她扣上扣子。曹经理看着他俩,对杜恒知说:“骆老师和骆太太感情真好啊。”

“是啊。”杜恒知喝得晕晕乎乎的,“我真不爱和他俩一块儿出来,每次都要吃狗粮。”

曹经理打趣道:“杜设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哈哈哈哈哈……”杜恒知大笑,“打住啊曹老弟!不兴这么催婚的哈!”

大家一起离开餐厅,此时是十一月上旬,这个城市在钱塘北面,入夜后气温骤降,冷风呼呼地刮着。骆静语搂着占喜的肩,看杜恒知和曹经理等人一一握手,说着“合作愉快”,终于,三个人坐上曹经理安排的车,回到他们下榻的酒店。

“我不行了,这几天真的是……骆老师你怎么回事?明明会喝酒!为什么不喝啊?搞得他们每天只灌我一个!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睡觉了,要不然明早都要赶不上飞机。”

杜恒知摘掉了眼镜,走路已呈s路线,骆静语搀着他进电梯,把他送回房,确认他没有喝得太醉,才和占喜一起回到他们的房间。

直到关上房门,骆静语才真正放松下来。

应酬总是叫人紧张,尤其还是多人饭局,他没有办法知道大家都在说什么,永远只能礼貌地微笑。幸好,这样的场合欢欢都会陪在他身边,体贴地帮他做手语翻译,才不至于令他陷入尴尬。

占喜帮骆静语脱下西装外套,又帮他解下领带、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骆静语长舒一口气,占喜笑着问:“累坏了吧?”

他摇摇头,顺势就抱住她的腰,占喜上身微微后仰,食指点一下他的嘴唇,噙着笑问:“谁先洗澡?”

骆静语一扫往日里的沉默内敛,很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占喜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娇羞地用手指戳戳他胸口,咬着唇道:“你又想做坏事了。”

骆静语喉结滚了一下,抿着唇微笑,低下头就吻住了她,柔软的唇舌与她纠缠,双手还不忘去解她外套的纽扣……

这个澡洗了好久好久,骆老师风采不减当年,两个人好不容易一起洗完,占喜穿着浴袍站在镜子前吹头发,骆静语腰间围一块大浴巾,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

他的手指撩起她的长发,指背偶尔会蹭到她的肌肤,洗发水的香味萦绕在他们鼻息间,就是这样轻松随意的时刻,占喜还是会有动心的感觉。

她打量着镜子里两个人的脸庞,突然打手语说:【人家都说你年轻,意思是不是我看起来有点老?】

骆静语一愣,赶紧摇头,眼神看着好无辜。

占喜其实也是在说笑。

再过三天就是她三十四岁的生日,现在的她肌肤状态很好,白皙细腻,身材也依旧纤瘦紧致,只是眼角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细纹。

她也没有太刻意地进行保养,更没想过去做医美,偶尔会回想起自己二十三、四岁时的样子,是和小鱼刚认识的那一年,她刚大学毕业,青春靓丽,风华正茂,小鱼看着她时眼睛里的爱慕掩都掩不住。

现在呢?现在换成了眷恋和依赖。

他们已经携手走过快十一年,用心地经营着这份婚姻,早已成为彼此在世间最亲密的那个人。

她的小鱼三十七岁了,在她心里依旧是那个年轻又纯净的男孩子,他的眼睛里依旧有光,他的心,依旧清透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们对彼此的爱意从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有所改变,占喜很坦然地接受自己容颜老去,因为确信小鱼不会在乎这些。

十一年间不是没有过争吵,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六月天,占喜想给女儿剪短发,因为天天洗头很麻烦,骆静语不愿意,说他的小姑娘扎辫子更好看。占喜说幼儿园里没空调,孩子午睡后脖子都被长头发捂出痱子来了,骆静语看着女儿布满红点点的小脖子,最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