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5页)
原来秦宓轻装简行,乘坐马车,正欲登上这莲花山山顶的流云观,她在离开京城后,便前往苏州的姑母家中养病,之后便一直在流云观中修行。
秦宓心想,宁王出现在此处,必定是为了先太子之事而来,既然他想方设法寻到此处,若不弄清那件事的真相,他必定不会罢休,此后难有安宁日子。
虽说是养病,也确如霍钰所说,她躲在姑母家,想远离京城的是非,隐居在流云观中。
那冷冰冰的宫墙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宁王看似冷血,手段残忍,但实则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先皇太子的名字在宫中是禁忌,除了他,又有谁敢查先皇太子的事。
当初,先太子将他带离冷宫,给了他一片庇护的天地,先太子的母妃月妃将霍钰养在身边,将他视为亲子,让他远离戕害,只有先太子那般善良温柔之人才会行此善举。
想起她的子苏哥哥,秦宓不禁潸然泪下,用帕子掖了掖湿润的眼角。
马车停在山脚下,这莲花山道路崎岖陡峭,马车无法到达山顶,便只能沿着蜿蜒至山顶的石阶一步步爬上去。
秦宓比当初沉默了许多,也伤感了许多,她望着满山遍野的红枫,想起了当年她被困围猎场,有人要对她图谋不轨,是太子救下险些被人轻薄的她,脱下衣袍裹在她的身上,竟然亲自下马,蹲在她的身前,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去。
秦宓险被轻薄,吓得不轻,轻轻抽泣着。霍启便软语宽慰她,同她说自己曾游历岭南时发生的一些趣事。
哼唱着从岭南学来的山歌,还对她说,“秦娘子可要对父皇和秦阁老保密,他们若知道了定会罚孤写十篇策论。”
秦宓被逗笑了,“太子殿下很怕被罚吗?”
霍启便笑道:“有一回孤捡回一只受伤的鸟儿,却舍不得将鸟儿放生,那天,孤放下字帖,正在逗弄鸟儿,秦阁老却突然来访,孤怕秦阁老说我玩物丧志,便将鸟儿藏在袖中,可秦阁老同孤探讨何为未君之道,一直到晚膳时分,秦阁老方才离开。”
秦宓继续追问,“那祖父可发现了那只鸟儿?”
霍启笑道:“孤当时还窃喜秦阁老未察觉,可待他离去,孤从袖中拿出鸟儿,发现鸟儿早被憋死了。”
秦宓扑哧一笑,“祖父定是早就发现了,故此拖延时间。”
“可不是吗?宓儿终于笑了。”
秦宓想起往事,想起他与自己相处的点滴,将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全都拿出来一一回味,回忆是甜蜜的,但心口总是不可抑制的一阵阵发疼。
见过那般温柔,对她那般好的人,她又如何能忘记。
甚至她有时候根本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山顶的道观位于层云环绕的高处,山路蜿蜒而上,秦宓行了一段路,便停下来歇口气,想起霍启,她便望着漫山遍野的红枫出神。
只听耳边霍钰的声音传来,“上来吧,我背你上山。”
秦宓一瞬间失神,怔怔看着霍钰,口中喃喃唤道:“子苏哥哥。”
霍钰的眉眼和皇太子霍启生得太过相似,剑眉星目,目若朗星。
只不过霍钰的眼神凌厉,而霍启的眼神干净柔和。
霍钰并未察觉秦宓的异样,对落后他的薛雁伸出手。
薛雁摇了摇头,笑道:“王爷可太小看妾身了,想当初我走南闯北,比这般还要陡峭的山路不知走了多少。”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薛凝,觉得自己的话不妥,赶紧改口道:“当初随父亲四处游历,观赏了不少名胜古迹。这样的山路自然也是走过的。”
霍钰挑了挑眉,笑道:“是吗?”
薛雁笑了笑,掩饰眼底的慌乱,心想方才自己话中露出破绽,但愿霍钰不要起疑心才好。
只听霍钰道:“本王听说谢二郎喜欢外出游历,喜好结交朋友……”
听到霍钰再次提起谢玉卿,薛雁微微皱眉,这一路上也不知霍钰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总是张口闭口谢玉卿,还总与谢玉卿比较,想在哪方面能胜过他。
他常将谢玉卿挂在嘴边,若不是他提起谢玉卿时,言语含酸,冷嘲热讽,阴阳怪气,还以为他瞧上了谢玉卿。
偏偏薛凝的确曾经和谢玉卿一起相约游山玩水,薛雁很怀疑他是不是暗中调查过谢玉卿。
“此处的景色真美。”
她趁机转移话题,想堵住霍钰阴阳怪气的那张嘴。
也不将手伸进他的手掌中。
但在霍钰来看,薛雁定是心虚来了。又见她不搭理自己,便一把拦腰抱在怀中,惊得薛雁抱住他的脖子,“王爷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