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页)
没有太阳没有风,没有鲜花没有爱,更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有这永远不会燃尽的凤火。
一定很疼吧?
所以即使疯掉了,失去神智,也依旧呼唤着姐姐,渴望重归天空。
斐斐悄悄把眼泪蹭在姐姐的衣服上,扭头对凤柔宜说:“如果你要为了你的族人阻止我们,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
她站在姐姐这边,她也要解救凤鸟,无论凤氏一族是否无辜。
“凤氏一族的繁荣昌盛,修仙界第一器宗的荣耀,都沾着凤鸟的鲜血,柔宜,你分不清楚是非对错吗?你想想你娘,你娘难道不知道她的夫君爱她,难道不知道宗主夫人的身份尊贵?可她依旧做了正确的选择。”
女萝顿了下,一字一句地质问凤柔宜:“你要为了这虚伪的幸福,背弃给予你生命,又拼死为你留下书信的母亲吗?”
倘若黄好没死,倘若她还活着,她必定比任何人都爱柔宜。
“你娘不会像你爹那样一味的保护你,把你养成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她会教导你什么是强大,什么是尊严,她会让你明辨是非,自强自息,你爹与哥哥对你的好,建立在你娘那被剥夺的性命上!”
这几句话真可谓是振聋发聩,凤柔宜彻底崩溃,大哭出声,女萝不想与她为敌,更不想伤害她,她只希望柔宜不要阻止,放凤鸟自由。
而凤邬与凤栖梧始终静静地站着、看着、听着,凤邬轻声问长子:“你心中可有决意?”
凤栖梧同样轻声回答:“父亲放心,儿子背负凤氏一族的责任而生,便是身死,也要保卫族人。”
寥寥数语,已是表明立场,凤邬眉眼舒展,微微一笑:“如此,我也能安心了。”
随后,他温和地呼唤女儿:“柔宜,快到爹爹身边来。”
凤柔宜却傻傻地原地不动,于是凤邬亲自步下台阶,将哭得眼睛红肿的女儿抱起,交到长子手中,女萝与斐斐没有阻拦,女萝问:“凤宗主,就是不肯放手,是吗?无论是对柔宜的母亲,还是对族人,你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得不到。”
凤邬并未动怒,甚至也不恨女萝,神色甚至有几分柔和:“阿萝姑娘,你知道吗?其实做凤氏一族的族长,再如何风光令人艳羡,我还是想跟阿好做对平凡夫妻,养儿育女,种田织布……可我身负重任,我必须履行族长的职责,我为了族人放弃了妻子,即便再让我做二次选择,我也依旧会这样做。”
女萝与斐斐相拥着从地上站起,斐斐恨恨抹了把脸上的灰,“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一副既得利者的可耻嘴脸,你还委屈上了?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有被囚三千年的凤鸟委屈?有年纪轻轻被迫“死亡”的黄好委屈?他有儿有女,一气让黄好生了五个孩子,以铸剑宗宗主之名纵横修仙界,荣华富贵他有,美名赞美他不缺,山珍海味锦衣玉食——他委屈个什么劲儿?
委屈他都是凤氏一族族长了,却只能得到爱妻的身体,她的灵魂却消失不见?从头到尾凤邬所悲伤的难过的,通通都是“爱而不得”,他没有对凤鸟的遭遇表现出一丁点愧疚或是怜悯。
斐斐的话一针见血,撕开了凤邬深情的遮羞布,他慢慢向后退去,重新回到台阶之上,面容也逐渐变得冷峻而无情,之所以让女萝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她永远都无法从山腹火海逃离。
这里便是她的葬身之所。
岩壁上的金色符文在凤邬踏上台阶的一瞬间猛然亮起,凤鸟发出极致痛苦的哀鸣,山腹中本就激烈的火海火势再度爆发,彻底将女萝与斐斐吞没!
不过凤邬没有料到的是,凤火永远不会伤害女萝,先前她以生息与凤火交融,使凤鸟的情绪得到平静,这也是为何斐斐一路上都没有被凤火灼烧的原因。
柔宜体内有凰珠可以避免,斐斐却不能,这沿途的凤火早已与生息融为一体,女萝的藤蔓终于达到了她真正想要的强度,连当车经过淬炼,也更加强大。
凤邬见凤火竟不能奈何女萝,有些惊讶,凤柔宜则奋力在长兄怀中挣扎:“爹爹不要!不要伤害阿萝姐姐跟斐斐!不要!”
凤邬充耳不闻,他淡漠地说:“你以为山腹周围的续生文只是为了维系凤鸟性命?这是凤氏一族历代族长都要加固的咒文,不仅能够保持凤鸟不死,还会吞噬所有擅自闯入的外人。”
所以那些魔修想要盗走母火,凤邬并不很是在意,横竖它们进不来,即便进来了,也会死于续生文,成为续生文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