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8页)

钱飞又道:“其实已经筛掉很多,也劝退很多。”

“县学的压力很多人承受不住,哭着要退学,那些人走了之后,名额才空出来,有了去年的招生。”

“留下来的,都是被筛选出来的。”

就说这二十个名额不是凭空多出来的,应该是教谕他们把混日子的给踢了。

这才有去年的招生。

去年的招生确实见了成效,想来二月月考他跟刘嵘轻易超过王兴志等人,其实在夫子们的预料当中。

毕竟谁是三年前进来的学生,大家心里都有数。

三月的月底考试,估计还会有几个新生超过老生。

这样一来,排名靠后的学生们要么做双倍课业,要么离开县学。

能做的了双倍课业,就说明还有进步的希望。

既做不了那么多课业,也考不进前三十五,只有离开的份。

这样一来,就把之前钻空子进县学的人全都清理干净。

连劝退都不用了。

一茬茬地筛下来,留下来的就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这可不是现代的义务教育。

而是以科举为目的学习,不努力就会被淘汰,几乎写到明面上。

再加上县学的花销可不小,若不出成绩,那谁都觉得过意不去。

也是浪费县学的税收。

只有这样选出来的学生,考中秀才,乃至举人的比例就会更大。

正荣县的县学,是给有上进心,并肯吃苦的学生设的。

想明白这些,丙等堂学生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跟一月玩疯了的状态完全不能比。

都不用夫子们催促,个个认真读书。

读书之艰难,自不用说。

识字难,读书难,背书难,理解更难。

字却是那些字,文章也是那些文章。

有时候读不通顺,读不畅快,那就是不会。

三月二十七,三万九千字的《诗经》已经全部学完,用了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接下来三月三十,就要考试。

既要背默,还要写文章。

国风,小雅,大雅,周颂,鲁颂,商颂。

以《毛诗正义》为底本,一共三百零五首,周代派专人采集民间歌谣。

学了这些,才能“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这三百零五首诗,几乎囊括天地万物,人间百态。

想要全部精通,大概是不成的。

可读书人要科考,就要背诵,要理解,要通晓全文。

虽说第一遍学习,考试的题目不会特别难。

但以正荣县县学夫子们的作风,大概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考哪个方面?

《诗经》博士微微一笑,他才不会说,只是道:“只要上课好好听了,就不会太差。”

纪元总觉得这话耳熟得很。

这不就是,一本书都是重点,所以就不划重点的翻版吗!

狠,太狠了。

纪元安慰瑟瑟发抖的李廷跟钱飞:“没事的,咱们都是第一次学,咱们不会的,难道同窗就会?”

两人下意识看向他:“别人会不会不知道,但你肯定会!”

“没错!你肯定会!”

他也没那么神啊!

不说了,还是赶紧考试吧。

三月三十,依旧是上午考默贴,下午考文章,下午的文章也变成三篇,考试的范围也增加。

四书连带诗三百的背默,随即从这么多书里面抽题目做文章。

每场考试的题目,也是从简到难。

文章的最后一题,已经可以说刁钻了。

命题的夫子随手选了两首诗,让他们说出其中关联,又要解释《诗经》三部分的风雅颂风格,还要写当时形成的原因。

这跟历史,风俗,文化都有关系。

范围无限大,想要写这样的文章,必然要对《诗经》滚瓜烂熟才行。

纪元都忍不住腹诽,县学的考试还真是一次比一次难。

《诗经》都是这样,下个月要学的尚书,周易,更是难上加难。

周易就别提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参透不了里面的意思,第一次学,能理解十之一二,都是有天分的。

考试日总是比其他时候放学早。

但县学的风气已经不同,就算是放假半日,该学习的人还是去学习,根本不用夫子们督促。

就算是王兴志之流,都要耷拉着脑袋,回到家才能欢快。

因为放假半日,钱飞依旧邀请纪元跟李廷去他家做客:“我爹说他上次太忙,正好这次请你们两个吃饭。”

“我家的厨子你们知道的,做饭好得很。”

钱飞他爹对纪元跟李廷的名字听过很多次。

钱飞考进县学自然是好事,但钱老板知道县学子弟之间也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