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4页)
李巍被她这话说得抬不起头来,面红耳赤驳道,“说什么胡话呢,为父送你入宫原是为你好,哪知你不争气,没讨得圣上的好,怎么说卖?你把圣上当什么了!”
凤宁重重哼了一声,“您既然知道我出自御前,怎么还敢嫁我?”
李巍理所当然道,“怎么就不能嫁了?那章姑娘不也是御前伺候过的女官吗?人家清清白白,被城南侯府的少公子看上,刚订了婚,再说此前出宫的陈姑娘,前不久也有了一门婚事,怎么偏偏你不成?圣上若真稀罕你,早留你在皇宫了,何至于让你出宫,既然让你出了宫,那就意味着你能嫁人。”
凤宁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我不管,我话摆在这里,我不嫁人,您少折腾。”
李巍沉着脸没说话。
昨夜夫人的意思是,趁早把李凤宁给嫁出去,也省了一桩闲事。
李巍也如是作想,京城嫁不了,便择一外地的人家。
“这学堂的事,你早些辞去,莫要抛头露面。”
凤宁没好气堵他,“我在皇宫时,陛下准我去番经厂印书,我早与那些工匠打成一片,早抛头露面过了,我告诉您,您若是与我说亲,我就把我犯欺君之罪的事抖出去。”
可惜这回,李巍无动于衷。
他双手搭在膝盖冷笑道“这都过去两月了,若是圣上真要治你的罪,早发落了,你可别再诓我。”
凤宁也有恃无恐,“那是因为没抖落出去,一旦抖落出去,天子顾忌颜面也得发配李家。”
李巍给气红了眼,“你个混账东西,你与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发落了我们,你能独善其身?你少拿这一处挟持我,为父不吃你这一套。”
见小女儿跟个刺头似的,难驯服地很,李巍越发存了早早把这个祸害嫁出去的心思。
头疼也让别人头疼去。
凤宁轻笑一声,她决定治治这个混账父亲,待他真要说亲做媒,再把皇帝临幸她的事告诉他,让他左支右绌下不了台吃哑巴亏,看他还有没有胆量嫁她。
下车时,李巍盯着她背影骂,“你再不服管教,为父将你嫁得越远越好。”
凤宁扭头睨了他一眼,“若能一辈子见不着您,也算我的造化了。”
李巍被呕了一口血,愤愤甩车离去。
凤宁虽说在李巍跟前不饶嘴,心里实则有些犯难。
还是得早些搬出李府才好。
可惜她与李巍是亲生父女,若能得机会让她彻底摆脱这一家人,立个女户就踏实了。
进了学堂,先与欧阳夫人问个好,循例问起住宿的事。
“夫人,先前您说给我腾挪屋子的事可有眉目了?如今天越发见冷,来回奔波着实为难。”
欧阳夫人叹了一声,“在你之前我不是请了一位女教习么?她原是在学馆当个差得了银子贴补家用,可惜顾这头顾不着那头,那丈夫在外头养了外室,婆婆骂她生不出孩子要将她扫地出门,她无家可归,求我容她一时,我答应了,可眼下她那头官司弄不明白,整日哭哭啼啼,若这么赶她,我也于心不忍。要不这样,凤宁,你先住我家里,这样来往也方便。”
欧阳夫人府邸就在隔壁不远,府上有两个儿子,长子已成亲,小儿子尚在国子监求学,她住进去算什么事。
凤宁咧嘴一笑,“那再等等吧。”
上午教了一堂三字经,带着孩子们临摹了一会儿书法,午时在后院用了午膳打算歇一会儿,夷学馆规模并不小,可女学却不大,总共二十来位孩子,前堂后院,后院左厢房住着粗使的婆子,右厢房用作膳堂,梢间放着些杂物,并无多余的房间。
厢房与后罩房的夹道过去有一个小跨院。
正院住着原先那位姓周的教习,东面书房,西面待客间。
每日午时,凤宁便在书房歇晌。
院子狭窄,却极其清幽,等那位周娘子搬走,这便是她的地儿了。
从宫里出来,林林总总手里余了四十两银子,这段时日她与附近夷商接触,有人得知她精通蒙语与波斯语,私下请她译些文告书信之类,也有译书籍的,凤宁接一接私活,每月额外还有五六两银子的收成。
这么一来,一月也有十两上下的进帐,等攒个几年,回头置办个铺子什么的,一辈子吃穿也有着落。
凤宁想着美美地睡着了。
下午是欧阳夫人执教,凤宁睡得踏实,这一觉睡到日头偏西,模模糊糊起身,隐约瞧见廊庑站着一人,那人穿戴倒是极其低调,可那低眉顺眼躬身临立的模样却叫人刻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