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页)
魏妆忽又瞥见他悬佩的火凤玉璧了,顿然心虚起来:“郎君既说这块玉有促成机缘之妙,如何总挂在腰间,应当收起来仔细保管才对。”
谢敬彦心知肚明,她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近日讨要不回青鸾玉璧,可算成了通盛典当行的常客。先还稍有收敛,而后咄咄逼人,犀利追问,隐晦地拿谢氏身份来要挟掌柜了。
掌柜的进退两难,到底是宗主夫人呀,狠话重话不敢说,推诿的话又不够说服力,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办。谢敬彦倒并非存心叫女人着急,只是想等她何时向自己坦白罢了。
他就应道:“日常佩戴已成习惯,再则,重要的东西自然该携带在身,何况是你我的定亲信物。夫人那块呢,几时寄到京城来?若要收起,也该是你我的同放一处收,是为夫妻和璧。”
话语虽些许肉麻,但不妨事适应。那追妻密札里重复最多的一句便是:别把真心对人瞒着,憋不死你,憋死了她更不知道!
谢敬彦堂堂第一公子,有朝一日沦落到去街边拾薄俗碎语。丧失风骨,奈何偏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就全记住了。
魏妆被问到窘迫,忙敷衍道:“先头本想让绮橘随同带至京城,奈何耽搁了,或还要再等等。”
眼前浮过白日那粗莽的边军。
谢敬彦意有所指:“筠州府官兵往来频繁,或叫个熟识交好的,帮忙带来亦可!”
莫名怎的听着酸溜溜的呢。这男人情丝狭隙,分明已弄清自己与梁王无染,今生都能听她提及就吃醋。几时无缘无故的,叫她找熟识官兵了?
魏妆仰起头打量,谢三俊颜清淡,并无他意。她便做出不耐烦道:“我在筠州府时,大门不出二门少迈,何来熟识的军将?非要说也就贺小爷了,但我与他之间巴不得无交道,他若知道那块玉璧是你我定亲之物,只怕半途就能弃去河里。郎君为何这般急切催我,既为夫妻,我还能吞了你的玉璧不成?”
呵,分明是你提起的,却倒打一耙。
谢敬彦岔开话锋,只看向她桌上的账目:“随口一说罢,夫人莫须紧张。对了,花坊铺面现有何打算?”
总算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魏妆凝眉叹息:“怕是要选丰乐坊,小虽小了些,到底价格便宜,地段也不错,尚算首选。况且褚家祖母与夫人也在近处,时而忙累了,还能去府上蹭顿饭吃。”
那丰乐坊与大鸿胪褚家甚近,褚家婆媳巴不得聘她做儿媳,褚二更加春心萌动,怎容她过去?
谢敬彦果然沉冷蹙眉:“悦悠堂正在转让,为何不考虑此处?”
好呢,正等着你这句话。
魏妆便把乌千舟狮子大开口一事复述给了他,总结道:“早知如此,该多等半月再与你成婚,便能省下来五千两。郎君与他‘管鲍之交’,这笔账却算在我头上。好容易谈判半日,压到了六千五,却是再不肯低了。若买悦悠堂,我不够支出。”
她计较屈尊的脸面,利用着谢三的醋意诱他主动提给钱,殊不知他对成婚亦不容多等半月。
魏妆进宫答谢太后赐婚,帝后在勤政殿问谢敬彦欲何时成亲,他回答乃是:即日可成。
倘若再慢点,等褚二回来,她便是又多了个选择!谢敬彦自问谢府不如褚府叫她轻省,这点自知之明他看得清楚。
只这乌千舟,谢氏赊他三十万两是看在彼此情分,转头却欺负起自个夫人来了。
谢敬彦轻哂:“放心,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出你的五千两,多余的算在我这,我会让他从别处还回来!”
魏妆听得略略不对,他如何知道自己刚好赢有五千两,她可没告诉过他,蹴鞠赛押的底注是多少。
想法稍纵即逝,既然他谢三先提出支钱,魏妆也就不客气地顺水推舟了:“不必,就算是我先挪用三郎的。等沈嬷处理好田产后,连本带利分批还给你好了。”
暂缓急用即可,悦悠堂地段好,仔细让旁人抢先定去了。
谢敬彦暗生好笑,原来还要卖地,同他张一句口就这般难么,便他买了轻省。嘴上只温润道:“夫人你说了算。”
外边婢女见三公子也回了屋中,忙盛好汤水送进隔壁的水房,两人便洗漱一番躺上床了。
少夫人的葵水已全净了两天,没再用过月事条,今夜各个都早早退开,生怕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