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5/6页)
崔翊倒是个稳重踏实的,态度亦认真负责。只魏妆除了要伺弄花卉,还须调理土壤肥料、负责采购进货,就显得忙碌不已,需要再招上两个花仆学徒。
好在月底沈嬷寄来了消息,只道已经回了筠州府。
信上还说,老爷魏邦远没能来参加鸽姐儿的婚事,乃因三月底着染寒瘟,堪堪病卧了两月,现下还虚弱咳喘着。
但听说了魏妆在京都的种种事迹,深感欣慰,亦敬重谢侯府与女婿敬彦的诚意。只叹力所不及,未能远行,家中子嗣又少,遂安排了弟弟魏旭与丫鬟绮橘一道同来京城看望。
约莫六月中旬便能到,让魏妆留意时间去接船。
前世魏妆一直以为父亲未登谢府之门,皆因自己与谢三的成亲,是出于算计。却万没料到,还有瘟疫这一层。
她与魏父一向不亲也不疏,虽无亲厚感情,但父亲并未待薄过什么。想了想,便买了几盒上好的调养药材,另一些京中特产,安排贾衡给寄去筠州府了。
心里也盼望绮橘能够早些到达京城,她好整理出一些事项来,匀给绮橘接手分担。
眼下正值朝廷选部考核的关键时期,这几日谢敬彦皆在书房里忙碌到甚晚。
魏妆也是奇了怪,朝廷油水最多的莫过于户部、礼部、工部、鸿胪寺等等,或负责财政、或负责外交礼庆、工程筑造等曹职,他既不去这些争端显眼的地方,竞争便不激烈,何故这般用功呢?
而要说最炙手可热的,其中之一当属礼部的主客司了。淳景帝这二年有意安邦揽外,主客司不仅颇受重用,能捞的油水更不会少。
既然好处多多,想必梁王与宣王在暗中便少不得运作。而那礼部乃是陶邴钧任侍郎,谢敬彦既无意再助陶家,应当不会选职应考。
魏妆便利用上这几天,去了一趟沧州府与通州府。带上映竹,还有两名谢敬彦安排的侍卫,一路同往城内逛了逛。
分别在沧州府和通州府寻了几家还不错的花场,商榷之后每月的月初递来花卉采购单,魏妆勾选之后,分批由谢氏的车马行送进京来。先预付部分订金,次月下旬结算上月收益,如此也可保证花卉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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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锦堂的名声打得越响亮,吸引而来的顾客自然也越来越多了。
这一日晌午,崔翊正在花坊门前处理碎土,便见一个操着外州府口音的清瘦勾背老头,运了一车蔫了吧唧的花上门问价。
“敢问这里可是谢府三少夫人,簇锦堂魏老板娘的花坊?我这有几盆香玉牡丹,想找个可靠的买家,不知她可愿买去?”
崔翊正忙着,他便是对花卉不算精通,可抬眼一看那半旧驴车上的花盆,叶子稀稀拉拉的,有的还带着虫眼子,花就更不用提了,要么不开,要么蔫枯无力。
他便不耐烦地打发道:“走走走,我们少夫人是养花的,不是捡破烂的。你瞅瞅这几盆干瘪的杂草,和香玉牡丹有何相干?若是讨要吃食,我这就给你去取,莫要再胡搅蛮缠。”
来的勾背老头儿姓呈,乃是洛阳城鼎鼎有名的牡丹花师。香玉牡丹就是他培育出来的。奈何这款牡丹新株虽美,却极为难养,不仅易遭虫害,且养植不稳定,稍一点儿变化都经受不住。
眼看着好容易培育出来的花株逐渐蔫干,卖出去也没人要,呈老头儿心焦不已。正此时,听闻在盛安京里,谢侯府三少夫人伺养的香玉牡丹不仅成活了,还拿得了斗妍会的花魁。
呈老花师便觉看到了希望,推着剩下的几盆花来到京都,准备以实惠价格卖给魏妆,好为这款新株争取一个存活延生的机会。
此人养花成痴,寻常并不注意外形打扮,岂料竟被误会成叫花子了!
见崔翊无意多看,气得老头儿不甘道:“老夫我原以为,能将这么难养的牡丹新株栽植成活的女子,当有一颗玲珑慧辨的心。怎知你这花坊竟是有眼无珠,不识货也,罢了,就当做此花无缘苟活于世间吧。她手里虽有两盆,可授粉不成,到了寿命也难能延续,哼!”
“迂——”
魏妆恰巧从谢府过来,见到了这一幕。那半旧驴车上的花叶虽然蔫干无力,但她一眼就睇出这是香玉牡丹的花株了。
斗妍会之后,前来簇锦堂打听香玉牡丹的客人颇多,奈何魏妆手上就仅有两盆。这老者车上推来了六七盆,若能够都留下来,也有利于她的后续栽培。而蔫干枯萎,对她而言已然不算挑战。
魏妆连忙上前打问了原由,待听完呈老花师的叙述,晓得是怎么回事,便按照他说的以每盆八十两的价格全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