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梁稚有种脱水般的眩晕与焦渴,她察觉到了,楼问津在故意地折磨她,要她主动地开口求他。
“楼问津……”梁稚有些恼怒,扬起手,毫无威慑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颈侧,“……你是不是要我死?”
楼问津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毫无防备地抵入。
“嘶……”梁稚轻吸一口凉气,把眉头蹙了起来。那表情,仿佛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才没有将他一脚踹开。
楼问津一震,一时极为困惑,他急忙低下头去,想要吻她,又怕她嫌弃,于是只好紧紧地将她搂住,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很疼吗?阿九?”楼问津小心翼翼地问道。
梁稚不说话。
其实痛感很是轻微,只是她这个人,很耐不得痛,叫新鞋磨破脚后跟,都要大呼小叫。
此刻,那骤然的恐惧不是因为痛的本身。
而是她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太亲密,太难堪了,仿佛是丢盔弃甲,直接把自己的心脏,呈给了全副武装的敌人。
“楼问津……”她是突然觉得委屈,“你亲我一下……”
楼问津立即捧着她的脸,把吻印在她的唇上。
窗帘大开,午后白生生的阳光一泄而入,就这样照在床尾,一切如此的明晃晃,无所遁形。
楼问津温柔而细致地吻了她很久,方才一边尝试开始动作,一边认真观察她的反应。
同时适时地冷静放空,以免浪费这仅此一枚的保护措施。
她额头和鼻尖都是汗珠,微卷长发黏在了颈侧皮肤上,整个人在蓬蓬地散发着热气,像是这明火执仗的烈日的本身。
他们都不再说话,以肢体的语言代替了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这些年欲语还休的秘密。
所有的观察、挑衅、试探、恨意……以及与恨意一同隐秘滋长的情意。
“阿九……”楼问津把梁稚的脑袋扳过来,望着她的眼睛,“这东西是为谁准备的?”
“……”
“嗯?”
“反正不是你。”
回敬的她的是一阵毫不留情的攻击,叫她顿时呼吸散乱,连一句完整的话也难以组织了。
他身上一层薄汗,不知为何眉眼似比平日里更显深邃,又因动情,而叫她看上一眼便觉心口发烫。
他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她,一下一下地凿动,“……不管你为谁准备的,最后是我用上了。”
梁稚又羞又恼,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他把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手心里,捉住她的手,垂眼,把吻挨个地落在她一根根的手指上。
一切都在不计后果地燃烧。
这融化的、癫狂的午后。
……
梁稚栖息于搁浅一般的疲惫中,仿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用尽了,楼问津紧紧地搂着她,落在她耳畔的呼吸依然急促。
她喜欢看他臣服于欲望而狼狈的样子,尤其这欲望因她而起。
看在他表现这样好的份上,她不妨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实话。
“楼问津。”梁稚抬手,手指轻轻地挨向他后背烟头烫伤处的边缘。
“嗯?”
“圣乔治女中有生理卫生课……”
教授这门课程的施迈琳女士,一再要求上这门课的女学生随身准备一枚避孕套,掌握自己安全的主动权:“以便正确应对你们那被男性同伴甜言蜜语哄诱两句,就控制不住的,愚蠢而可悲的青春期的冲动。”
楼问津却是一顿,“……你高中时候放进去的?”
当然不是。这东西也有保质期的,想起来便会及时更换。
但梁稚故意说:“对啊。”
楼问津沉默下去。
梁稚立即偏过脑袋去看他,想弄清楚他这沉默的用意。
楼问津看着她:“一般保质期三到五年。”
梁稚“哦”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能……”
“如果……你打算怎么办?”他截断了她的话,虽然语气平静,难免还是暴露了两分急促。
“当然是打……”
“不准。”楼问津一下拿吻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呼吸夺尽之后,他才再度出声,声音又哑了两分,“……随意你怎么处置我,但你不准。”
“……如果我非要呢?”
“先杀了我。”
梁稚说不出话来。他们之间,仿佛所有一切都扭缠成了一个毫无头绪的死结。
“……那先放你活一阵。”梁稚转过头去,“我骗你的。是去年放的。”
“……是吗。”
梁稚甚至不敢去细品,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遗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