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脸颊(第5/7页)

李钺抬眼,可怜巴巴:“祝卿卿……”

祝青臣努力板起脸:“你留在家里,好好反省。”

李钺委屈道:“史书的事情,我已经反省过了。”

祝青臣却道:“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李钺抬头,神色不大自在, “祝卿卿,你又发现什么了?”

嗯?不对劲。

祝青臣蹙眉,凑近了看他,问:“还有什么?”

“没有。”李钺指天发誓, “绝对没有。”

祝青臣将信将疑:“肯定还有,你留在家里一起反省。顺便反省一下,那个……”

他环顾四周,看见到处都是宫人禁军,直接拽住李钺的衣襟,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亲你的时候,你应该做什么反应才对。”

李钺低声道:“祝卿卿,上午是我不好,我上马车给你演示一下,好不好?”

“不好。”祝青臣当然不肯,要是让李钺上来,他就不用去找沈竹了。

他松开拽着李钺衣襟的手:“你已经错失良机了,等我回来再说。”

“好罢,我在家里等祝卿卿回来。”李钺把准备好的包袱递给他, “一点蜜饯干果,还有几件厚衣裳,冷了就穿上。还有手炉,记得让他们添炭。早些回来,有事情就让禁军回来找我。”

“知道了。只是去尚书台找沈竹而已,又不是去别的地方。”

但这可是祝青臣回来之后,第一次单独出门呢。

还是去宫外这么远的地方。

李钺当然不放心。

可就算他再不放心,祝青臣不让他跟着,他也只能乖顺地帮祝青臣把马车门关上。

祝青臣在马车里坐好,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对李钺道:“你下午把奏章批完,晚上回来,我再给你上药。”

“嗯,知道了。”李钺依依不舍, “祝卿卿,我在家里等你。”

马车驶远,祝青臣笑着朝李钺挥挥手。

李钺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他。

随行宫人低声道:“远远看去,陛下还真像是望夫石。”

“闭嘴吧,不要命了?”

“你信不信,陛下要是听见这话,指定高兴。”

*

马车驶出宫门,一路朝着尚书台的方向驶去。

祝青臣上午就派了宫人,知会沈竹,他下午要过来。

因此,沈竹早早地就带着一众官员,在门外等候。

只等祝青臣一来,他们就——

“哇呀!祝青青,你可回来了!”

“祝青青你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过得好苦啊!”

“小祝大人为我们做主啊!陛下他……陛下他……陛下他没跟着来吧?没有!太好了!”

祝青臣站在尚书台门前,几个从前相熟的官员“柔弱”地倒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腿,拽着他的衣摆,死活不肯松开,还用他的衣角擦眼泪。

祝青臣刚下马车,他们就跟饿狼扑食似的冲上来。

以至于两刻钟过去了,祝青臣别说走进尚书台的大门,他连一步都没能挪动。

一片鬼哭狼嚎当中,祝青臣弱弱地问:“你们能先让我进去吗?”

众人似乎是没听见,继续哀嚎:“祝青青,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们过得太苦了……”

祝青臣高高地举起手,提高音量:“事情我都知道!能让我先进去吗?这是在大街上!”

众人这才听见他的话,纷纷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上的尘土。

他们簇拥着祝青臣,跨过门槛,走进尚书台正门。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诉苦。

“祝青青你有所不知,立国之后,陛下执意将都城选在凤翔。我等力陈弊端,可陛下一意孤行,我等也难以扭转其心意。”

“凤翔虽好,可实在偏远,十年来只办了两届科举。山高路远,南方举子长途跋涉,难以抵达,就算到了,也大多水土不服,着实可惜。”

“我等编撰书册,意欲统一推行,可凤翔偏远,陛下派兵推行,却也收效甚微。事到如今,南方用的竟还是旧朝官府编撰的书册。”

“南边田地江河,虽归我大周所有,可南边的大儒士子自视甚高,有了前两次科举的事情,竟提出要与都城分开科考,简直大逆不道。”

“还有世家子弟,私底下蠢蠢欲动,几次想与南边串通。若不是陛下以雷霆之威镇压,又杀了一批世家官员,只怕他们早就反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还有,陛下长于征战,前些年四处征讨,以战养战,国库倒是充盈,可这些年来,天下应当休养生息,陛下却执意西征,所幸我等抬出太子太傅的牌位劝阻,陛下这才断了念头。”

“还有还有还有,陛下总是插手史书撰写,指使我们写这写那,我们是写史书的,又不是写话本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被后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