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4页)
裴景臣用塑料勺挖一块蛋糕体:“苏格发疯,他没吃上。”
裴海洋神色黯淡了,叹气道:“有那样的爸,可怜呐!”
乌云遮住了日头,刮风了。聪明的流浪狗也不在街上闲逛了,迅速跑过马路,溜进能遮风避雪的楼道里。
裴景臣说:“给我讲讲苏清词小时候的事吧。”
裴海洋很意外,笑问之前不是没兴趣听吗?来来回回就那些事,说挺多遍的了,不腻啊?裴景臣摇头说不腻,就是想听了。
“我第一次见小词那孩子,他才六岁,还刚好是六岁生日当天。他出现在店外的时候啊,可把你爸我吓一跳。小家伙穿的挺好,但小脸灰扑扑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我就寻思这是哪家跑丢的小孩?你别说,孩子唇红齿白的,比吴虑都俊俏!”
快二十年过去,苏清词和小时候比起来相貌并无太多变化,裴海洋可以从他的眉眼间穿越时光,一窥那个在他店里边吃巧克力毛毛虫,边哭的泣不成声的小男孩。
后来他将男孩送到派出所,把男孩抱在怀里哄睡。接到妻子方琼的电话时,他说明状况,让老婆跟儿子先睡。
方琼说孩子都到派出所了还有啥不放心的?裴海洋解释说孩子怕生,就跟自己亲,他实在不忍心甩手就走。正说着电话,男孩的父亲就来了。
裴海洋听那人跟民警交谈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男孩不是寻常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而是大名鼎鼎的雾霖集团的嫡皇孙!
“九十年代的雾霖咖啡可是高档货,就像肯德基麦当劳似的,咱小老百姓可消费不起。”裴海洋感慨道。
那之后过了几个月,苏清词又来店里,却是来还钱的。裴海洋被小家伙弄得一脸懵逼,问他啥时候欠自己钱了?苏清词掏出两枚钢镚,说是吃毛毛虫面包的钱,不能白吃,得给钱。
裴海洋哭笑不得,大手在男孩脑袋上胡撸好几下。问他饿不饿,还想吃啥,这回可得说好了是叔叔请客,不用给钱。又说叔叔也有个儿子,比你大两岁,可惜去奶奶家玩了。等到太阳落山,裴海洋问他回家不,苏清词摇头,裴海洋依着他,等到天色更晚了,裴海洋也该关门歇业了,只好说叔叔送你回家吧?苏清词沉默几秒钟,点头。
小区保安认出苏清词,放行了。裴海洋趁此机会走进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可算开了眼界,感慨这种房子他拼一辈子也买不起人家一间厕所。
按门铃,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在家里还戴这么大的太阳眼镜,裴海洋很意外,看见女人眼角似乎有淤青时,他楞了一下,就听边上的苏清词叫人:“妈妈。”
裴海洋满脸诧异,听女人声音怯怯的,身体也瑟瑟发抖:“你,你是?”
“我是笑口常开烘焙坊的老板,送小词回家来的。这是我做的面包,绝对健康零添加,随便吃吃别嫌弃。”与此同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裴海洋记得,苏格。
苏格在看清他之后脸色一僵,看看女人,再看看裴海洋手里牵的儿子,目光骤然阴鸷:“你为什么牵着我的儿子?你来做什么?你跟我妻子是什么关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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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臣重重放下餐勺:“神经病!”
时隔多年再回忆起来,裴海洋同样义愤填膺,他还记得那天苏格动作粗鲁的把孩子抢过去,朝他吼一声滚,然后摔上门。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打砸的声音,以及男人狰狞的低语:“什么时候跟做烘焙的男人勾搭上的?你这个淫/荡的女人!”
裴海洋吓得报警,但事后却不了了之,问就是家庭矛盾。自那以后,苏清词再没去过他的烘焙坊,裴海洋也曾斗胆去找过,但保安不让进了,原本那个放他进去的保安不见了。再后来,听说他们一家三口搬家了。又过了几年,店里接到外卖单。
裴海洋说:“那是你第一次认识小词吧?”
裴景臣道:“不是,之前就见过。”
裴海洋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之前跟我提过,他被一群高年级的堵巷子口,你还英雄救美来着?”
裴景臣失笑,笑的有些发苦。裴海洋盯着他看了会儿,稍微正色的问:“儿子,到底怎么了?你瞒不了你爸,是不是跟小词出啥问题了?你黑眼圈咋这么重,睡不好觉?”
裴景臣故作轻松的说:“没事,爸。您甭担心,我跟清词挺好的,先回去了。”
到家,在门口换鞋的时候,裴景臣看见立在不远处的一幅油画,是上次苏清词特意回来要带走,最后却留下的画。
裴景臣走过去,端起来。画的是室内景物,清晨的门口,不是苏清词以往的印象派,运用的是写实手法。
裴景臣环视客厅的几面墙,找到钉子和锤子,将这幅画挂上去。很醒目的位置,哪怕人在厨房也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