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阿房宫赋5(第2/4页)
房玄龄点头称是,他广读书史,学的是辅国安民道,立的是济世救人心,杜牧的赋文让他感慨不已,李世民的言语同样令他心有戚戚。随炀之事还历历在目,他敛眉:
“仓廪实、衣食足,百姓所求何其微也。明君制民之产,不过俯仰以活父母妻子,乐岁保暖,凶年免死。人君牧民,当以万姓忧乐在肩,岂可以己之私欲,凌驾于万民之上。”
“房相所言甚是。”李世民虚心受教,“君位是荣耀,亦是责任。朕自继位以来,日日忧虑,唯恐养民之不赡,今读杜牧阿房之赋,更觉触目惊心。宫中之用度靡费,一律再减免一二罢!”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虽然知晓真实的历史事件并非如此,但李世民还是被辞赋里强烈的感情震动到了。
秦,咸阳。
嬴政眉心紧皱,眼中压抑着风暴。杜牧的言辞不可谓不犀利,又全然站在黔首一边,句句如刀指责大秦不恤民力,偏偏又是通过水镜这样人人可见的神迹传出来,还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乱子。嬴政的面色愈发凝重了起来。
【这里的“独夫之心”稍微注意一下,不要把“独夫”理解成了“唯独那个人”,它是一个固定的名词,意为残暴无道、失去人心的统治者,语出《尚书》,孟子曾用这个词指代过商纣王。听出含金量了吧同学们,实际威力提高了不止一个点,该说一句小杜不愧是你吗?】
唐朝。
被后辈打趣的小杜本人神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然他也没有很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妥,但一想到某个时空里秦始皇本人正在听着,他不由得就一阵心虚。
“文意至此,夸饰些也是难免的嘛!再说,我本意也不全是为了指责始皇。”
他小声辩解着。
另一边。
李商隐坚决为杜牧喝彩:“论笔精深犀利,敢言他人所不能言,这才是杜樊川!”
汉朝。
看戏看得心满意足的刘彻舒适地靠在椅背上,故作哀伤地叹了一口气,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地啧啧:“唉,竟然被后人骂作桀纣,始皇帝可真有些惨呐~”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翘起的嘴角就没拉下来过,还好心情地捻起了一块果脯,意态悠闲极了。
底下的众臣看了只觉眼睛疼,陛下,您幸灾乐祸的样子会不会太明显了?
【说起来UP第二次见到“独夫”这个词还是几年前刷朋友圈,隔壁学院一师兄转发了一篇汉武帝相关的论文,具体内容不是特别记得清了,大概就是作者对巫蛊之祸进行了重新阐释。
我们教材上的观点不是巫蛊之祸是刘据被人陷害,武帝受人蒙蔽,最终导致父子相残吗?那个教授不这么看,他觉得巫蛊之祸就是刘据在君父的长期猜疑弹压下,万般无奈、忍无可忍后的一次殊死搏斗。
他还认为,武帝晚年昏聩,识人不清亲近佞臣,不顾惜民力,多次发动对外战争,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又对自己的继承人百般猜忌,毫无明君之相,可谓是独夫民贼,人心尽失。我那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颠覆性的说法,感觉三观都裂了。】
楚棠说完,水镜下面一片寂静,许多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不只是你裂了,我们也要裂了。
汉初。
刘邦差点跳起来:“巫蛊之祸?父子相残?独夫民贼?乃公这个孙辈是在做什么?!”
这哪一个听得不让人心惊肉跳?
景帝朝。
刘启一颗心迅速下沉:“他这武帝,别不是还有夸志多穷的意思吧?!”
未央宫。
一不小心吃瓜又吃到自己身上的刘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险些打翻面前的果盘:“朕……父子相残??!”
按制,皇后所出嫡子为太子,他如今可只有一个儿子!
一旁的卫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张脸忍不住发白,刘据是姐姐的孩子,陛下与太子父子相残,那姐姐她……
椒房殿中,卫子夫正一边听着水镜,一边同宫女做些针黹女红打发时间,一侧的摇篮里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孩子睡得香甜,卫子夫时不时侧头看顾,嘴角总忍不住带出些满足的微笑。
宫中岁月其实更多乏闷,好在如今她有幼子傍身,不久前还来了这天降神迹,里面的后辈妙语连珠说些正史野趣,她闲暇之余听了心中也欢喜,没想到向来当趣谈听的水镜竟然透露出这样惊天的消息!卫子夫心的心骤然一紧,花针错位,手指上立时滚出血珠来。
一旁的侍女顿时惊呼起来:“呀!娘娘,您的手……!”
“无妨……”
卫子夫摆摆手示意无事,有些艰难地偏头,摇篮里的小刘据无知无觉,仍在恬然的睡着觉。卫子夫神情怔怔,脑中不住地回想楚棠刚刚说的话,晚年昏聩、百般猜忌、长期弹压,每一个词都想一块巨石、一把钢刀施加在她的心上.那便是,她孩子在未来会面临的境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