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刺挠(第3/4页)
冲击来得太剧烈,她用理智封印住的过往,被他毫不节制的深吻所击破,窖藏的委屈翻涌而出。
三哥,这些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的你,又在吻想象中的谁?
她非但委屈,而且嫉妒。
程音汹涌的泪水让他按下了暂停,季辞轻轻捧住她的脸:“怎么了?”
真实心境难以袒露,程音痛彻地哭诉:“你弄疼我了……”
是很疼,嘴唇肿胀,可能被他咬破了。他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在灯光下检视她唇角的伤口。
“对不起……”他忽然再次俯身吮吻,这一次,吻得温柔而小心。
像捧着冬天最初的一场雪。
程音哭得更凶,仿佛要把多年的情绪一次性清空。
跟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如何计较?不过是借一个契机,借一方出口,借一场不知属于哪位幸运女子的春/梦。
他沉默地将她抱在怀中,一次次轻揉她的头发,摩挲她的后颈,如同安抚一只应激的猫咪。
久违的避风港重新降临,程音精疲力竭,在啜泣中沉入了睡眠。
……
醒来时是凌晨两点。
梁秘书总算重新上线,发现了自己的工作疏漏——季辞前日特意与他叮咛,最近他身体欠佳,可能会有症状出现,叫他晚上都警醒些,盯着点手机。
梁冰睡得熟,采取的方式是睡前多喝水。
三更他起夜,眼睛瞄到屏幕上无数未接来电,梁秘书当场吓醒。
季辞的门卡他有,瞬移至隔壁房间,滴的一声响,门开,惊起了沙发上亲密依偎的一对人。
梁冰眼皮一跳,根本没敢定睛细看,立刻把门重新合上。脑子里却难免过了一道——
他老板这腹肌,简直能进美术学院当人体模特。
难怪工作起来仿佛有铁打的意志,人家首先拥有一副铁打的身体。
……就是辛苦了他音姐。
一分钟后,程音敲响了梁冰的房门。
她站姿端正,神情严肃,马尾梳得一丝不苟:“季总突发急病,找你没找到,打了我的电话。”
嗯,是说正事的氛围,如果她眼睛没红肿、嘴唇没破皮的话。
梁冰尽量做着表情管理:“啊……那你给他吃药了吗?”
“吃了,但出现了心跳骤停,救回来了,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梁冰有些惊:“是有过,短暂的几秒,我叫了急救,后来被狠狠批评……你没让其他人知道吧?”
“没。要紧吗?需要去医院吗?”
“之前反正没出什么问题……”
“他病发后,曾出现过精神问题吗?神志不清,幻觉,谵妄。”
“也有过一两次,不多,会说点胡话。他刚说什么了?”
……胡话倒是没说,但胡事办了不少。
程音抿了抿唇,没再多言,只道他目前状态平稳,按照梁冰的之前的经验判断,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今晚,陪着他吧,观察一下情况,”程音建议,“我先回去了。”
梁冰很想说,他感觉他们季总,可能并不希望由他来陪夜——早上睁眼发现枕边人是小梁子,这起床气得有多大啊?
但程音身上散发的凛然之气,让他不敢同她胡扯,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另外,”程音犹豫片刻,道,“如果他没问,别说我来过。”
“啊?”梁冰瞪大双眼。
他老板刚刚在神志不清时,到底干什么了?使用体验这么差的吗?
她没来过……那季总的衬衫揉得一团狼藉,胸口一道道指甲红印,难道是他抓的吗!?
然而程音完全没给他讨价还价的空间,说完便冷着脸,转身下楼去也。
徒留梁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凄凄惨惨:“嗻。”
尹春晓的睡眠质量扎实如铁板一块,完全没发现程音去而复返。
程音站在镜前,只一眼,耳根便烧着了。
亏她刚才试图在梁冰面前扮演正经人,就算睡衣扣得再紧实又有什么用……
单看脸,就是刚跟人鬼混过的,何况从耳根到脖子,那斑斑点点绵延的痕迹,简直欲盖弥彰。
这人不笑时冷淡,笑起来温雅,其实都是假面罢了——内里就是个属狼的,她今晚算领教了个彻底。
程音从冰箱取了冰袋,敷完眼睛敷嘴唇,耳根也需要降个温,好半天才消去了肿痛。
但心里那股刺挠……
她闹心地用枕头捂住头——先睡吧,明天怎么样明天再说。
那些全麻手术出现谵妄的人,清醒之后什么都记不得,希望季辞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