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场硬仗(第4/6页)
司明明想起张乐乐结婚前去试礼服,翘着手指捏起白纱,小心翼翼地转圈。有人说“女人一生总要穿一次白纱”,那时的张乐乐也这样说。白纱圣洁,姑娘美丽,恰如美好的爱情。
白纱着身那一刻,张乐乐的眼中泛起泪光,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幻想这一刻了。”少女多情,对爱情的憧憬由青春期开始,穿过十年岁月,终于穿上了白纱。
司明明试图共情当时的张乐乐,学她一样在镜前捂着嘴,缩起肩膀,但无论如何她都挤不出一滴眼泪来,都是徒劳。
外面的工作人员喊她:“出来让新郎官看看,哪里不合适我们还能微调。”
司明明没有回应,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苏景秋也是。
他们心理都没有什么波澜,都把这当成一种任务,能快点完成就快点,千万别再给自己找事儿了。但好歹婚礼的事情算定了,于是各自通知自己的父母。
王庆芳这个暴脾气,在听到只有双方父母参加而且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问苏景秋:“你在跟你妈开玩笑呢吧?”
“没开玩笑。从简。”苏景秋答。
“你可以从简,这些年你妈随的份子可不能从简!”王庆芳心疼自己那真金白银随的份子。面对母亲的震怒,苏景秋很是淡定,耐心安慰她:“我们可以请客吃饭的,王总。”
王庆芳正在气头上,不吐不快,在电话里将苏景秋骂个狗血淋头。苏景秋呢,乖乖听着,不时回应:“骂得好、骂得对、你真是我的好妈妈。”
“那亲爱的妈妈,你如果消气了,我能去工作了吗?”
王庆芳骂够了,气出了,觉得单独请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刚好她想去新疆有一段时间了,这不碰巧了么!“公费旅游”的机会来了。最后又骂了几句才鸣金收兵。
挂断电话后的苏景秋靠在沙发上,犹如被抽了丝,整个人都觉得累。司明明看了眼时间,问他:“你不上你的夜班了?”
苏景秋太累了,他懒得动了,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不去了。你不睡你的养生觉了?”
“得睡。”司明明准备起身洗澡的时候,又泛起了坏心眼儿,慢慢朝苏景秋靠过去。苏景秋躲了两次,最终到了沙发边上。不耐烦地踢她:“你要干什么?!你给我滚蛋!”
司明明看着缩手缩脚的苏景秋,忍着大笑出声的冲动,又朝他肩膀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老公,晚上一起睡吗?”
“我保证不碰你。”司明明举起手发誓,看起来很虔诚。
“你这二百万年薪怎么赚到的?不是,你脑子这么奇怪,你怎么赚到二百万年薪的?”
“确切地说,不到三百万。”司明明认真道:“还有股票呢!”
她并非在吹嘘,但在苏景秋听来就很刺耳。想到自己每天白天黑夜连轴转,收入也没比她高多少。这样一想,悲从中来,双目濡湿,很是委屈:“睡一宿你给我多少钱?”
他也是在开玩笑,想包养他的富婆出手可是大方了。若非他正直,现在应当也在京城小有名气了。苏景秋可受不了这个,他要花自己站着赚的钱。也算有气节。
“我不太知道行情。”司明明当真认真思考起来,苏景秋“当”一下敲了她脑袋一记:“你少做白日梦了!”
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打了会儿游戏,一看时间,刚晚上十点。夜晚如此漫长,而他无心睡眠。司明明在他隔壁冲澡,水声隐约传到他耳中。他许是身体空太久了,此刻借着那水声开始有了不可控制的想象。闭上眼睛就是司明明弯身穿高跟鞋,好看的臀线扰人清净。
苏景秋在床上重重翻了个身,塞上降噪耳塞。耳朵堵上了,想象无法隔绝。毫无意识之下,被子也朝他腿间跑。
烦死了!
苏景秋坐起身来,听到司明明敲他门。
“走开!”他说:“别招我啊!我现在心情不好。”
可司明明还是敲,那敲门声一下一下,明明缓慢,却像在他心中擂起急切的大鼓。
“苏景秋,我需要你帮助。”
“苏景秋,快!”
“苏景……
苏景秋气急败坏,跳下床,一把拉开门:“帮什么帮!帮你玩你的小玩……”苏景秋顿了一下,那个“吗”字才出口。
司明明站在他门口,裹着一个大浴袍,头发还湿着,滴滴答答落着水。她痛苦地托着自己的腰,面色惨白。
“你怎么了?”苏景秋忙上前看她胳膊,上面肿了起来。
“我摔倒了。”司明明讲话声音都在颤着,太疼了,疼出了汗,但她没有哭。她不爱哭,也哭不出来。按照从前的做派,遇到这种事,她会忍着疼打120,自己去医院。但今天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就有了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