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6/6页)

“回大人,是学生。”

刘犇上前一步,于沉随后道:

“将你方才看到的事,如是说来。”

刘犇沉默了一下,慢吞吞道:

“学生……什么也没有看到?”

“哦?你是说徐韶华是贼喊捉贼?”

于沉这话一出,刘犇连连摇头:

“并非,大人有所不知,学生有夜盲之症,方才只听到徐学子毛笔落地的声音,旁的……学生便不曾看到的。”

于沉闻言,摆了摆手,胥吏会意直接让人撤了一半烛火,随后有兵将提剑而去,在其眼前一尺处停下。

而刘犇,一无所觉。

于沉见状,指尖点了点桌子,又道:

“让他们写几个字,再派人去他们读书的地方取来他的旧日的课业,一一对照,若是谁故意写坏,以舞弊罪同论!”

“大人,那位徐学子已经写过了。”

“呈上来。”

于沉将那张有些皱巴巴的纸条放在案头,等着对比。

胥吏随后将徐韶华方才写下的字呈了上去,于沉先是眼前一亮,随后镇定下来:

“不是他。”

县令大人亲口定论,其他五人也连忙伏案书写,生怕自己写慢了,最后仅剩自己一人便被县令大人随意定下舞弊之罪了。

也有学子太过胆怯,提笔便手指颤抖,字不成字,于沉见状,却是宽慰道:

“不必着急,汝等可等写好后呈上。”

有了县令大人这话,那学子这才镇定下来。

不多时,五人的字迹便已经收集整齐,可是却无一人能与之对上,于沉一时沉默。

其他几个学子也不由得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这一次怕不是真的要倒霉了。

整个院子里似乎也刮起了寒风,众人几乎连喘息都不敢,正在这时,少年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大人,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大人,学生以为这纸条乃是外来之物,其字迹也不一定是由本人所写,故而辨字只是其一。”

徐韶华这话几乎是将方才所有人的字迹都全部推翻,包括他自己,一时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不由侧目起来。

但下一刻,徐韶华却含笑道:

“现下,还请大人轻嗅指尖。”

徐韶华随后又看向胥吏:

“这位大人也可以一试。”

二人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而一旁的师爷却有些坐不住了:

“大人,这学子故弄玄虚,方才我听刘吏说便是他说自己写不出这样的字迹,方才他又说那字迹说不得是外人所写,只怕前面种种都是他在浑水摸鱼,不过是巧言令色之徒,还请大人快快处置了他,其他学子尚且还来得及县试!”

于沉一时不言,那师爷又继续道:

“大人,快下令吧!这时候可耽搁不得!他让您嗅闻指尖,不定是什么无用之功!”

“不,不是无用之功。”

于沉抬起头,看向胥吏:

“刘吏,你也闻到了吧?”

刘吏点了点头:

“是,大人。是……松脂的味道。”

刘吏这话一出,人群之中便有一人猛的退了一步,随后刘吏直接抬起手:

“抓住他!”

两个人高马大的兵将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将张瑞控制在原地,刘吏随后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在指尖轻嗅一下:

“好浓郁的松脂味儿!那纸条之上亦是如此,原来你就是那意图舞弊之人!”

张瑞面色煞白,他颤抖着嘴唇: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啊!徐同窗,咱们同窗多日,你快帮我说说话啊!”

徐韶华闻言,只是定定的看着张瑞,随后似是叹息一般道:

“是啊,你我同窗多日,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歹心。若是我不曾猜错,那纸条,方才便是你奔这我而去的吧?

你不幸迷路未能与教瑜大人安排的秀才公见面,请其保结,而今……便是要这样为社学抹黑吗?”

徐韶华这话一出,于沉直接拍案而起:

“张瑞!你竟是社学学子!平白舔受朝廷教导,竟做下如此之事!来人,上枷!让他在考棚外跪上五日,且让众学子看看,这就是舞弊忘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