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5页)

此前种种,只不过……是建立在安王愿意讲道义的份上。

而这样的认知与现实,恰恰是最薄弱的。

说白了,不过是寄予强者愿意怜弱的希望之上。

可笑,可悲!

徐韶华不语,而此刻屋中的地位已经颠倒过来,乐阳侯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徐韶华的身上坐下,亲自执壶为徐韶华斟了一盏茶,这才道:

“徐郎君,我从明乐入手,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此事的法子了。

哪怕安王爷贵为王爷,我卫家好歹也是侯爵之尊,他哪里能那般不顾忌?”

乐阳侯没有说什么与卫家为敌的话,可意思确实那样。

而徐韶华闻言,却道:

“若是常家与卫家还能如原来那般维持表面的平和,或许安王爷不会强逼,可是常家转投右相之事,便是来学生也有所耳闻,勋贵之间,天平已失,谁会不想着惦记一二呢?”

乐阳侯闻言,沉默了一下:

“话虽如此,可是,常家乃是心甘情愿,安王也不想,不想落了下乘吧?”

徐韶华有些诧异的看了乐阳侯一眼,两大勋贵都沦落到在国子监抢人了,还这么拿腔作调吗?

“所以,安王爷这不是给侯爷递了梯子吗?”

乐阳侯一时心中苦涩这梯子递的还不如不递,这与逼良为娼有何异?!

乐阳侯的表情实在不容忽视,徐韶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才低低道:

“侯爷在犹豫什么?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机会。”

“什么?”

乐阳侯有些呆愣,徐韶华这才悠悠道:

“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安王爷要的是洗刷世子清白,而右相大人想要的是什么?”

“左不过是打压安王爷的势力,收归己用罢了。”

乐阳侯可有可无的说着,徐韶华低眉一笑:

“是了,所以这就是侯爷的机会。如今安王爷在弱势,不可避免的想要为自己一壮声势,而侯爷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那是右相啊!”

乐阳侯不光怕安王,更怕右相,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右相!

“难道现在侯爷有旁的选择?莫不是真要让安王爷派人逼上门来,才要忸怩作态,最后亦不知身归何处?”

徐韶华的口吻淡淡的,乐阳侯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但还是强作镇定道:

“那本侯总不能将明乐这样送去吧?可明乐伤,咳,病的这么重,若要好起来,也不知要多少时日。”

“侯爷,拨一下动一下的叫算盘珠子,是物件,侯爷想做人,还是物件?”

“你!”

乐阳侯不可自抑的想到了徐韶华之前反问自己的话,可等那怒意褪去,他才觉得寒意缓缓爬了上来。

人,确实难为。

“侯爷,安王爷想要的是证人、证物,更想要的是卫家的态度,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随后,徐韶华低语几句,乐阳侯袖中的手不由紧张的握成拳头,心中起伏不定。

这徐郎君说的,也不过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若是,若是安王不介意呢?

徐韶华见乐阳侯眼神闪烁,眸子微沉,表情平静道:

“我今日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信与不信,全在侯爷,告辞。”

徐韶华说罢,走的干脆利落,而乐阳侯等徐韶华走后,久久不语,可忽而,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粒金瓜子。

方才那徐郎君所言种种,若他不是安王和右相的人,而大都督厌文喜武,徐韶华一个从清北省走出来的寻常学子,能得到那金瓜子的渠道,唯有一处!

圣上!

乐阳侯想到这里,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所以……这是圣上的意思?

可是圣上若有圣意,何须让这么一个连官身都没有少年来传达?

这一刻,乐阳侯头痛欲裂,他冷不丁看着在榻上昏睡的卫知徵,心里难得升起几分羡慕。

有时候,不省人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乐阳侯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在第二日晨起时定下主意,他在书房言辞恳切的写了一封信,让管家交给安王爷。

那封信上所言,乃是他在听说了安王世子牵扯进霖阳学子被杀案后,他的种种着急焦虑,以及听闻安王爷所言证物玉佩系月前佩戴,特将今年京中子弟惯用的花纹样式、工匠习惯手法、玉材来源等等一一整理在册。

“……吾儿因故不得前,仅能以此物助王爷一臂之力,望君莫怪,莫怪。”

乐阳侯写完最后一笔后,深吸一口气,立刻将其放入信封,用火漆封好,连忙丢给管家:

“快些送到安王府!”

“侯爷,此信很急吗?要我特马急行过去吗?”

管家立刻说着,乐阳侯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