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4/5页)
徐韶华这话一出,陈大山面色微微一变,很快道: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陈大山的语气很急,徐韶华却只是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二十年前,你家中尚且可以为你购置这么一块制作精良的银锁,可如今你却只能麻衣加身,而你的同伙又如何?
人这一生,若逢良师益友,自然可以一路顺遂,可若是结交小人,焉知不会为自己招揽祸患?”
徐韶华的语调很稳,可陈大山却只觉得这些话仿佛一个接一个的往自己脑子里钻。
徐韶华也不催促,只是淡淡的看着陈大山,余光却不动声色的在陈家村众人面上扫过。
可二十年前便能将陈氏夫妻二人一杀一埋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的心性,除了陈大山沉不住气外,其余人倒是分外冷静。
但徐韶华并不着急,人呐,自省容易怪人难,想来今日之事,陈大山本就是被弃车保帅的车,他的心性应当也是最差的。
可,凶手可以因此将陈大山踢出来,那徐韶华自然也可以借此撬开陈大山的嘴。
陈大山这会儿脑中也不断闪过自己少时的生活,虽不是吞金咽玉,可也能三两日吃一顿肉菜,衣裳也都是细棉布。
可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自己被人引着与人赌博,还是赌红眼后,又遇到陈清失踪,自己前来搜寻之时,猛然想起陈清家中的富裕和他那伶仃孤女?
那石块砸中了陈清的后脑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而且待血流尽了才咽气的。
可是,陈清家的家产虽然被自己抢来一部分还了赌债,但后面他还是架不住友人的游说,想要翻身,却陷得更深。
青砖大瓦房卖了,良田卖了,鸡鸭卖了。
在母亲以死相逼之下,他终于悔过,穿上了麻衣,开荒种地,过着平静却充实的普通人生活。
可是,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被人所骗呢?
陈大山的回忆很漫长,漫长到……一个时辰都悄然过去。
仵作撑起红伞,仔细观察过去:
“记,死者尸首落与万木岭东十里山谷内,仰卧掩埋,浅覆土一尺,因日久而丝缕不存,其骨节无异形,今蒸骨以验,其颈骨微裂,手腕骨及头骨赤色,初检为窒息死。
其十指根根具裂,骨裂处有血晕,为死前伤,盘骨有裂发红,为死前伤,胸骨、脾骨有原状青黑,为死前殴打所致。”
仵作说完,开始清洗双手,却忍不住道:
“老夫验骨多年,还从见过有如此女子,被折磨至十指具断,也能生生挨过,更不必提……”
仵作没有说出口,可徐韶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盘骨便是盆骨,而盆骨骨裂便说明,或许陈母生前曾经被人侮辱过。
一个弱质女流,被人侮辱,十指尽断,精神和□□遭受着双重折磨,直到最后被人扭断脖子这才咽气。
陈慕云粗通医理,对于仵作的未尽之言也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一时泪如雨下。
那是她娘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救她爹啊!
可最终,最爱丈夫的妻子在丈夫眼皮下被人凌虐致死,最爱妻子的丈夫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殴打侮辱。
而他们爱若珍宝的女儿,因为这群恶徒无枝可依,在讥笑欺凌中挣扎求生。
陈慕云,愿爱女如云,逍遥九霄。
可最终,毁于旁人的一己私欲之中。
仵作的声音将陈大山拉回了二十年前那个暮色苍茫的山谷,老实说,他并没有想过对陈母动手,可她看到他们杀了陈清。
“大山,你整天趴墙头看我姐洗澡,别是憋坏了吧?今个正好有个女人,你要不要试试?”
“哎呀,大山哪有那个胆子?那他娘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大山啊,是兄弟就得一起睡过女人,你干不干,不然以后不带你玩儿了。”
“她刚才可是看到你敲死了她夫君,你就不怕她告你?”
一句一句,他们一起对着那个惊恐的女人,犯下了暴行。
可是,他陈大山又有什么错,都是,都是他们逼他的!
“都怪你们!陈大牛!陈强远!陈永任!陈安真!都是你们逼我的!!!”
陈大山嘶吼出来,人群中的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陈永任,他家在陈家村算是大户,这会儿他只是眨了眨眼:
“大山,你胡说什么呢?你我兄弟,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把我拉下水呢?”
“就是啊,大山!你欠我那二两银子我都没催你,你怎么,怎么能干这事儿?”
大山娘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拍打着陈大山:
“大山!你要作死啊!怎么又赌了,二两银子,我,我怎么还得上呦!”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直到大山娘被控制起来后,陈大山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咧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