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合,恰好推着她做到了一直想做的事。

只是如今看来,元阳伯府大约同庸王殿下交情不浅,所以宿泱才得舒贵妃另眼相看,她想起了那令人压迫的视线,像附骨之蛆一般黏在自己身上,宁离一阵反胃。

“皎皎,怎么了?”高氏看她脸色变差,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是有些龃龉,不过不妨事,反正我也搬出来了,阿娘若是想来看我,自来便是,不必多想。”

宁离安抚了高氏一顿,又试探着说起庸王,高氏却有些避而不谈。

离开时,高氏欲言又止,“聂师弟他们是怨我的吧,阿娘知道,当年是我的错儿,我也不指望他们原谅我,你过得好就行。”

高氏提起了,宁离便顺势问了:“当年爹爹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赶出画院贬官,阿娘可知道?”

高氏脸色一变,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我……我也不大清楚,你爹爹素来不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只知道罪名按的是倒卖宫廷画,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宁离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她几乎可以断定高氏有事情瞒着她,也许是同元阳伯府有关,她是元阳伯的夫人,元阳伯同庸王颇有交情,几乎不必去想,高氏会站在哪边。

她面色淡了下去,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人都是要向前看,高氏只是作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好,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阿娘回去吧。”

高氏嗫喏了几下,“皎皎,你也知道泱泱和阿朗素来亲近你,你在这儿孤身一个小女郎,虽说有众位师兄陪伴,但泱泱好歹也是个小女郎,叫她来时常陪陪你,阿娘也能放心。”

高氏的神情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宁离不知怎么的,便无法怪她了,也许她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她点了点头:“好。”

高氏的脸显而易见的欢喜了起来。

十二月初,宁离没有想别的事的心思,她忙着准备状纸去顺天府报名,几乎没多想,她的户籍便填上了徐府,待去顺天府时,礼房外人群攒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尽头,有男有女,郎君居多,一般来说门第高的女娘不会把作画当做谋生的职事,更愿意随家中安排。

人群末尾,宁离一身窄袖藕荷色软烟罗裙,敞亮地站在人群中,日光在她轻薄的面颊上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眉若烟弹,瞧着便气度不凡,让周遭的人群频频回眸。

轮到她时,她递给了礼房登记造册的冶中。

她把状纸递了上去后便回去等通知,但结果却并非一帆风顺,翌日便出了一些小岔子,礼房的人说她的户籍填写同事实有些不符,至于哪儿不符说的含糊不清,宁离只好亲自去顺天府衙署去询问。

衙署内忙忙碌碌,宁离等了好久才等到了那日礼房记录的大人,追了上去:“大人,我是那日前来报名的女郎,姓宁,您说我的户籍填写不符,究竟是哪儿不符,还望您告知。”

冶中有些不耐烦,本欲赶走,余光一瞥瞧见是个娇滴滴的小女郎,不耐的态度顿时一变,“哦哦,是这样的,据本官后期核对时,你的状纸上写的是京城南闲路银月巷徐府人氏,可你分明是长华大街孟府人氏,你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啊。”连户籍都写不对,顺天府怀疑她有欺诈嫌疑。

宁离怔了怔,孟府人氏?户籍还没迁出来吗?她记得她临走前已经提醒了孟岁檀迁出她的户籍,有段时日没有想起他的名字,宁离一时有些恍惚,随后叹了口气涌,孟岁檀素来公务繁忙,大约是抛之脑后了。

只是还得麻烦她去催。

“回去把户籍搞清楚了,再把家中人叫来给你作证,还有三日左右才会递送礼部,赶紧去吧。”冶中的态度温和道。

宁离顿在原地,“一定……要户籍所在的家人吗?”冶中听着她这话有点奇怪,“不然呢?还有户籍所在之外还能算家人吗?”他嘀咕的说。

宁离松了口气,那这三日要是迁了户籍,就可以叫师兄来帮她作证,宁离道了谢便先回去了。

她没有冒然去孟府,而是摆脱了方叔派了小厮去试试,结果待到傍晚小厮回来说,没有等到孟大人,问了几次都被赶出来了,说孟大人不在府上。

宁离无他便只好翌日亲自去走一趟。

分明说着再无瓜葛,没想到过不了几日又要见面。

不过再怎么样,这是正事,真的要等孟岁檀想起来给她迁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说不准今年的院考都错过了,她便没有再耽搁去了孟府,白日的孟府大门敞开,宁离的马车停在了斜对面处,静静地等下孟岁檀下值。

日头渐渐倾斜,暖黄色铺在了大地,原本还算暖和的天气寒风四起,她裹了裹大氅,目不转睛的盯着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