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4页)

“嗯,是我该做的。”孟岁檀还是温声回。

“院考可有把握?”他又问。

随即他就见宁离面容牵起一丝淡淡的、自信的笑意:“还好,顺其自然就好了。”语中一派轻松。

“那便静候佳音了,希望来日我们能为成为同僚。”他微微垂头,很郑重、认真的说。

宁离诧异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幽暗深邃的瞳仁仍旧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令人心悸。

对啊,宁离后知后觉,要是考进画院,那孟岁檀就是她的顶头上司,虽然二人不是一个衙署,但他官位甚高,位高权重,若是看谁不顺眼,那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她陡然想到二人的关系似乎一直不大好,也就是在她搬走后,稍微缓和了一些,如今在往更平和的方向发展,二人也只是擦肩而过的关系,要是他日后能不再提起“救命之恩”,她兴许脸色会更好看些。

毕竟,他提起一次,就相当于提醒她,她的父亲是怎样离开的。

她越发会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怨恨,但过去那么久了,她不想被这些情绪左右。

“并非一个衙署。”她回神后淡淡提醒孟岁檀。

孟岁檀笑笑没说话,唇角的笑意转瞬即逝后,又恢复了那副冰冷淡漠的样子。

二人在大理寺门前分开,孟岁檀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回了府,恰好府中谢妙瑛在,孟令臻正同她在花园中打捶丸,不免又说起宁离,“谢阿姊,你可知院考后何时才能放榜,届时我们也去看吧。”

提起院考,谢妙瑛脸色微僵,复而好奇问:“妹妹去看榜做甚。”

“自然是瞧宁离的好戏,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外头流言传的多么轰轰烈烈,你难道不想去看吗?让她得意,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多猖狂,都被赶出府了,还敢觍着脸上门来,她还打我,我的脸肿了好些日子呢。”

谢妙瑛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她又来过?”

“是,那日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听闻是去寻了兄长,后来又出来了,指不定是后悔了,回来求我兄长,求不成,又被赶了出去。”孟令臻恨恨挥杆。

谢妙瑛脸色不大好看,“当真?你可知是具体哪一日?”

孟令臻想了一会儿:“大约是在搬出去后七八日吧,兄长那时身子不适,便告假在府上休息,大约是兄长心软,便把她放了进来。”

谢妙瑛已经没有再听到她说什么了,孟岁檀休息的那几日她本想上门来瞧瞧,结果被拒之门外,去寻了岑氏也没用,只说生病不见人。

结果他竟然见了宁离。

“她不会还存着那些腌臜的心思吧,想攀高枝儿做兄长的娘子,也不想自己配不配,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我都替兄长难受,有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拖累自己的人在身边。”她嘟哝道。

“是啊,她确实不配。”一向好脾气端庄的谢妙瑛说,令孟令臻惊讶了一瞬。

“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也不配进画院。”

二人说着的话,全部落入了孟岁檀的耳中,他身躯隐在树丛中,长眉轻蹙,凝着霜寒,眸中不辨什么情绪。

谢妙瑛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起了些疑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一直知道谢阁老是暗中支持庸王一派,最初谢家想同孟家联姻,他便察觉了谢阁老的心思,顺着查了下去,但没有点明,也借着应下亲事之由看看谢阁老能有什么动作。

他没把谢妙瑛放在心上,但是似乎在她没有关注到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谢妙瑛似乎对宁离有很大的敌意。

也许是受孟令臻的影响,但他了解的她,不是那种搬弄是非、背后嚼人舌根的女子。

孟岁檀起了疑心,便立马叫怀泉去查,谢妙瑛来孟府何时接触过宁离,事无巨细。

孟令臻送走谢妙瑛后往回走,半路上被怀泉拦住了说孟岁檀叫她去一趟参横居,有话问她,孟令臻有些不解,但也兴冲冲的去了。

兄长公务繁忙,她也想像寻常妹妹一样同兄长撒娇。

“兄长。”孟令臻提着裙子蹦跳着进了屋,孟岁檀一身长衫,背对着她在书架上翻看,“来了。”

淡淡一声,没什么反应,但孟令臻已经习惯了,寻了个地方自顾自的乖巧坐下,主动说:“方才我在屋中看书,恰好谢阿姊来做客,我便同阿姊打了会儿捶丸,正要回院子继续看书……”

“你今日同谢妙瑛说了什么话。”孟岁檀突然回身打断了她,像是寻常聊天一般的问。

孟令臻甜润的笑意一滞,脸颊闪过一丝慌色,随即镇定问:“阿兄是何意,女郎家的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衣裳首饰罢了。”

“你说你要去瞧宁离的好戏?说她觍着脸上门来,还要去看她的笑话。”孟岁檀抬头,犹如实质般裹着孟令臻,他的面容瞧不出生气,只是平淡的反问,孟令臻却无端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