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3页)
到底当时过于慈悲了些,想着无人可用,当以时日引导同化,未料隔着千秋百代的家资,是无人肯跟他讲刀下留人之恩德的。
太上皇眯眼望天,心道:这漏筛的天命,要是给他送几个金融才子来就好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府里走,孩子们安静规矩的跟在大人身后,崔闾下了车后,就将长孙崔沣拉到了身边,这会儿与太上皇说完话,便低头笑着问他近日的课业,以及年后即将上京的心情。
却突然身后头便传来了一通嘈杂之声,崔元逸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显然这怒意积了不止一日,却碍于崔闾刚归了府,没有越矩发作,只沉着脸站在父亲身后。
崔闾转身,不等他开口,就见拄着拐仗的三叔,正披麻戴孝,一脸痛心的被人扶着要往他脚下跪,口中还大声悲痛的高呼着,“我崔氏不孝子,竟教人挖了祖坟之地,真毁业败德之事也!愧啊~不孝子们应当痛心疾首啊!”
太上皇抄着手往崔闾身前一站,直接将人挡了个结结实实。
族里长辈给晚辈叩头,不说折寿这等话,光孝经一事就得有人拎出来叭叭,好了,跪吧!跪给朕,不冤!
三叔那弯了的膝盖,一下子僵住了,连脸上的悲伤都冻住了,一副愕然表情的瞪着突然窜出来的太上皇,抖着嘴唇,突然没了声。
崔闾身为族长,族老和族中长辈,平时都有资格坐着议事,跪他脚下的情况,只能是犯了大错,现在这三叔一来就直接跪,其用心简直了,旁边崔元逸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忍着怒意好声好气道,“三叔爷爷,我爹今儿刚回府,您有事等小年过完了再议可好?再者,之前侄孙儿已经与您分说过了,您那提议太过了,真恕侄孙不能答应。”
一只手将崔元逸给按了下来,让他站到了自己身后,崔闾的声音从太上皇背后透出来时,人也露出了身形,脸上不怒自威,“三叔,何事作这般打扮?”
披麻戴孝?族里就你辈分最高了,给谁披戴呢?
跟着三叔后头来的一行人皆低了头,旁边崔元逸冷冷的说道,“他们不允许夏县令派来的挖掘队,进入族田范围,为此纠集了一帮人,将受雇来工作的百姓,打伤了几个,夏大人那边,看着我崔氏的面上,没拘了他们,他们倒好,更变本加厉的占着族地下面的地墓,打着不能惊扰祖宗的名义……哼,偷偷夜里自己挖掘……”
这么一说,崔闾便懂了,眼神揶揄的看向阶下的三叔,声音悠然,“三叔,有些事你知我知过世的人知,何必要闹的没脸?您年纪大了,保些晚节好写挽联。”
台阶下的三叔陷被噎死,太上皇却转了眼睛喷笑,心道:没料这人也有嘴毒的时候,他当他会为了名声,会给这些胡搅蛮缠的族里人留些脸,退让一步呢!
崔闾垂眼盯上三叔老迈垂落的眼睑,声音渐凉,“您是前族老会一员,我大伯为大堂兄救药,让了什么条件出去,还要我提醒你么?何必呢?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早说会怕惊扰了祖宗们,之前叫别人把地墓通到这边的时候,您怎么不发声?可别告诉我说不知道啊?”
那些陪着一同来的人,立刻惊疑的相互对眼,低声询问真实性,崔闾盯着三叔抖动的嘴唇和刷白的脸色,半分情不留,“这身白孝布,你该在当年通地墓时就披的,现在披……”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