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页)
“当然,若广宁香销魂陨,此二罪人,自当即刻押往午门处斩,以慰广宁在天之灵。而威远将军,念起劳苦功高,常年在外,于此事中未有参与,宽恕死罪,但其纵容妻儿多年,未严加管教,以至于今日,酿成大罪,亦不可轻饶。”
“于是判其去虎符,脱朝服,择日发配至西北军营,贬为一等兵士,十年之内,不得回京,当抗击外敌,将功补过。”
“此案最后判决,以皇榜书写张贴于各城城门官衙,使天下人尽览,以诫四海之心,书之刑律之例,以震陆锦年之辈。”
话语尽末,谢玦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肩背,声音低柔而又温沉:“琬琬,你可还有所建议?”
谢玦的这一连串话,在谢卿琬头脑里震得嗡嗡的,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憋出来一句话:“我……没有。”
她还能有什么建议呢,皇兄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善周到,挑不出一丝错来,她完全不用再说任何话了。
在谢卿琬的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广宁郡主与陆锦年顺利和离,再无牵扯,最好再下个禁令,严谨陆家的人事后纠缠找麻烦。
若是再对陆锦年进行贬官,罚俸,禁足之类的惩罚,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更多的,她根本没敢想。
一是因为,颍王退居后方多年,早已没了先前在朝中的影响力,建武帝或许也还有些忌惮,不一定真愿意出手去为侄女出头。
而威远将军,如今算是诸位武将当中,炙手可热之辈,建武帝会为了后宅之事,去牵连他?想想都不太可能。
可是,这些看似不可能之事,却在一瞬之间,被皇兄办到了,而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又出门见了见顾应昭的功夫。
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甚至容易得有些不真实感。
谢卿琬迟钝地摇摇头,把手腕伸出去:“皇兄,你是真的吗,要不你掐掐我。”
谢玦忍俊不禁,用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柔荑,轻轻一捏:“现在呢?我总是真的了吧。”
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谢卿琬才得以判断,这一切确确实实不是她的梦境。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猛地攥紧了他肩膀处的衣料,扑进了他的怀里:“皇兄,这真是太好了!”
此时回头去看,她才发现,她的那些想法,都太过于局限,皇兄给的裁决,她光是听一顿,都觉得浑身舒爽。
原来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是这样的,谢卿琬的心脏,都感觉在高兴地跳舞。
她无法想象,当颍王一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欣慰。
恶人没有天治,渣男却有皇兄收。
谢卿琬忍不住感叹:“皇兄,世间若都是你这样的男子,该是多么的美好啊,广宁郡主真是遇人不淑。”
她如今都没有想通,谢玦是怎么让建武帝松口,令他可以随意裁决他的爱将的。
皇兄的世界总是太过复杂,许多刀光剑影或许她都未曾看到,一路以来的步步惊心,曲折艰险他也未曾让她知晓。
他一直将她保护得十分好,没叫外面的世界伤害到她,玷污染黑她。
想到这里,谢卿琬又未免有些遗憾,这世间男子千千万,却是良莠不齐,便是有才华的,“品德”高的,也仅仅是对男性同僚有德行,换在女人身上,可不一定了。
就连爱狎幼.妓养瘦马的男人,都可以被称一句品质清高,腹有诗书,才貌俱佳,乃是风流人物。
与他们对比,皇兄岂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了?万里挑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男儿?可惜,这世间,也仅仅只有他一个。
幸的是,他是她的兄长,她以此为豪,不幸的是,她或许真的摇按照柔妃的打算,另寻后半生的觅处。
他偏偏被她碰到了,却不能长久地相处,想到这里,谢卿琬的心脏有些空落落的。
谢玦也注意到,方才还开心的小人儿,此刻却突然不说话了,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一副失了魂的发蔫模样,轻轻摸着她垂下来的发辫,问:“可又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今日正好一齐解决了。”
谢卿琬闷闷摇头:“解决不了。”
这倒一下子激起了谢玦的好奇,他微微顿手,直起身子,细心瞧她,眼梢略挑:“哦,怎么解决不了,你先说来看看?”
谢卿琬飞快地扫他一眼,又收回来:“妹大要离家,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你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