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10页)

却猝不及防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一盏昏黄的孤烛,不大的房间里,沈星眼泪哗哗,她抱膝坐在床沿,喃喃哭着骂:“裴玄素,你这个坏人!”

可骂着骂着,声泪俱下,根本控制不住。

她捡起被子,捂住自己脸,让抽噎和眼泪全部蒙在里面。

小时候,小心翼翼的稚龄女娃娃,盼着长大;可长大后,蹁跹宫裙,孤独而行。

这心事让她怎么说?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沈星想起这辈子叫二哥的他一再的逼迫。

她胆子不够大,新的未知下意识就害怕。

犹如拨开自己,取出了小心藏着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沈星泪如泉涌,根本止不住,想着想着她就很难过,她总是在体恤别人,可每每总被人逼迫她,让她十分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也没有很久,直至风吹窗棂咯咯,有急促的脚步声,一把推开了房门,裴玄素携夜风直扑而入。

“彭”一声,惊到了她。

沈星惊得抬头,露出一双通红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和满脸的泪水。

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泛红,猝然抬头之下,盛满一种他看不懂的悲伤。

但裴玄素也顾不上去细辨,他心口一拧,又惊又急,一个箭步坐在床沿搂着她,“你哭什么?”

沈星惊慌失措,赶紧否认:“我没有哭。……我就哭了一会儿。”

可沙哑的声音,满面的通红,她绝对哭了很久。

沈星急忙说:“我,我想起爹和娘亲了。”

裴玄素一个字都不信,他箍着她,深呼吸,又急又气,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这究竟是什么秘密的心事,有什么是为难到这种地步的?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会包容她心疼她啊,竟让她哭成这样?

裴玄素是真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了。

……

外面的局势,树欲静而风不止。

东宫。

明太子起居的内殿,石青浅杏帷幕层层高低,宫殿东侧的小书房内,朱红槛窗大开,暮色残阳无声。

薛如庚已经把今天匦使院官厅发生的事情详细汇禀了一遍。

明太子倚在书案后太师椅的龙首扶手上,他不禁长长吐了口气,“果然。”

裴玄素不死,马上就磕磕绊绊出来了。

明太子神色间淡然已尽去,清俊眉目凌厉一片,他阴着脸道:“用备用文书补上吧!”

明太子偏头,虞清立即走到身后的大书柜架子上,掀起挡尘的蓝布,巡睃片刻,取出装着罗三多备的东西的那个梨木大匣。

虞清把梨木大匣放在书案上,大开匣盖,略略思忖,翻出能堵住这次缺口的,一一抽出来,摞成一叠,呈于明太子过目。

明太子翻过之后,沉声吩咐:“你明天递上去。”

他把那一叠微微泛黄的文书递给薛如庚。

薛如庚双手接过,眉目中也是愤慨,一敛:“是!”

明太子眼珠子动了动,眼睑微垂,那清俊优雅的面庞沉沉一片。

皇帝不死,两仪宫那边的归投官员的隐患立马出来了。他深知裴玄素是个极聪敏的,昨日去两仪宫一趟,绝对不仅仅替他那母皇收拢大公主楚元音。

种种细枝末捎的麻烦,浮动了起来。

不过目前,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这一次,他必要重重一刀,把他母皇半数的臂膀和股肱卸了下来!

十一年了。

不,快三十年了。

他忍得,等得,也足够久了!

夜风如鞭,明太子端坐紫檀木太师椅上,唇角扯了一下,眉目凌厉到极点!

……

昨天太初宫刚刚还以一击,解了小半的围,把赵关山连带寇承嗣父子宋显祖吴柏五名位高权重的高官、神熙女帝的部分心腹股肱解救出来。

连带五人牵涉扯着的一连串大大小小官吏。

可不待朝中真正中立的最后那一小撮文臣武将稍稍松一口气。

次日常朝结束之后,薛如庚及几名东宫冤属,再度往三法司递交了补充的文书证据。

正确的说法是,明太子再度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再度把这个缺口填补上了,一下子把局面拉到这先前一样!

简直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那明太子手上,都不知还有多少证据待补,声势之凌厉,有部分涉案的官员都不禁心生绝望。

太初宫内。

神熙女帝刚刚换下冕冠朝服,端坐在御书房之内,正垂眸端起药碗就唇,闻言“啪”一声碗重重摔在地上,碎瓷飞溅。

神熙女帝脸色勃然大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什么?新证据!”

她这个儿子,简直一而再,再而三超出她的预料!

太初宫氛围只短暂缓和了短短一个晚上,霎时重新紧绷压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