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6页)

池疏咬着牙:“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没你那所谓的骨气,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努力朝你那副嘴脸靠近,琅意姐对我还不错呢。”

脖子被人猛地大力掐住,他笑得断断续续:“我真是又嫉妒又开心,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我就是当一辈子的别人的影子也没问题。”

“我的家境比你好,我还能为了她不吃不睡赶进度做产品,我每天看到自己装盒的各种珍珠都会无比开心……我可知足了,我只要看得到她,只要她觉得我有用就行了,跟你完全不一样!”

“你回来有什么用?你反正还是要走的,哪怕不走,你也早就没机会了!”池疏想到什么,脸上阴晴不定,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只眼睛,让他看起来阴湿可怖,“琅意姐身边,像你这样恶心的东西可不止一个。”

边述双手依旧死死按着池疏的肩膀,像是想将人钉死在地上似的。

他的头颅埋下,肩膀稍稍蜷起,好似一头被锁链困住的困兽,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出。

“我能做什么?”他呐呐道,肩膀耸起,整张脸彻底埋入黑暗中。

他陷入无意识的放空思绪中,手上渐渐卸了力松开,被池疏眼疾手快扬手用刀刃挥开身上的人,逼退后一把掀开。

刚才那点较量让池疏对于两人的体能差异心知肚明,他不可能打得过从小帮着家里务农的边述。

手上推搡的力气半点也没有收着,池疏本没有觉得这有什么,要掀翻一个成年男人当然要费点力气。

这种刀,只要不往要害处捅,划胳膊的话伤不了什么。

可他没想到才一挥手,边述像是在黑暗里长了双眼睛一样精准地用掌心包住了刀刃,一声不吭。

薄刃割进肉的触感异常明晰,池疏手腕一抖,触电似的撒开了手。

可边述那像是头老黄牛的性格犟得不撞南墙不回头,他的掌心里陷着半把刀,就这样仿佛失去痛觉一样挥手打了池疏一巴掌。

脸上的冰凉触感转瞬即逝,随即变成火辣辣的疼痛,温热的液体从脸颊刺痛的部位争相涌出。

池疏的大脑空白一瞬,随即厉声嘶叫起来。

脸!

脸!

脸在她那里是海选敲门的入场券。

池疏的脑子和身体都失去了控制,有可能毁容的念头像是毒蛇的利齿死死地啮咬住他,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他不管不顾去争夺那把刀,混乱间捏在手里开始疯狂无差别挥舞,明明切开的都是空气,而边述却主动将手肘一横,连着上半身的重量一起压制了上来。

短而薄的一把刀完全陷入了皮肉里。

失控的感觉像是剥去一根香蕉的皮,到最后掐着尾巴处的那一点芯,头重脚轻,怎么也握不住,果肉顺理成章地从手心里滑出去。

池疏手里的刀也这样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好像掉进了浑浊的肥皂泡沫水里,到处都是滑腻粘稠的液体。

极度的恐惧让他终于找回意识,池疏手脚并用,惊魂未定地一把掀开边述。

而边述就像是弱不经风的柳条一样往边上倒去,巨大的一声“咚”响彻房间,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听出病床摇颤的动静。

“谁在里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打开。

走廊明亮的光倾泻而入,护士抬手用写字板敲开电灯开关,房间里顷刻一览无余。

长时间的黑暗让池疏生理性地眯了眯眼,眼前模糊时,他听到了护士发出的惊呼声。

他迟滞地扭过头,看到了垂着头瘫坐在床脚的边述。

他头上的纱布从侧面可依稀看到新鲜的血迹,脸上也是血污,而左手小臂上一把小刀几乎捅了个对穿,血液如汩汩溪流染透了身上的衣服。

*

林琅意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家里早已安安静静。

她走进卧室,想起自己手机还没拿,又转出来去包里翻了翻。

刚才程砚靳隔着门说什么要出去一趟,她没仔细听,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当然,这不重要。

她按亮屏幕,第一眼看到的是边述的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

很简短:

【我可能会出事,必要时,麻烦帮我报个警。】

林琅意心里一跳。

这句话没头没尾,怎么看都明显是求助短信,但却连个时间地点都没有,好像出自十万火急之时的一句混乱求救。

边述这样一丝不苟又严谨刻板的性格,怎么会发一句这样什么关键信息都没传达到位的信息?

林琅意快速翻了下未接来电,看到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了,因为一个电话没接到,这条微信随后就发了过来,再之后就再无消息。

她心里没底,先给他回了好几条消息,均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