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页)

谁乱想了?

明明是他在故意引导。

与这人越相处,越会发现他光鲜的外表下藏着渗透进骨子里的坏。

羞愤之下,自处不得,季绾越过男人,推开沈家大门,快速离去,还哪管沈栩是否在偷看,等回到新房才想起自己是要去给弟弟送书的。

算了,改日吧。

从巷子离开,沈栩没有直接回去太师府,而是乘车去往太子麾下一名幕僚的家中,托其代为转交一封信函。

当晚,馥宁公主被太子传入东宫。

兄妹二人发生争执。

“皇兄为了一个书生,要禁足我?”

“沈栩可不止是书生,他是君氏下一任家主。”

比起馥宁公主怒形于色,太子施施然地倚坐在美人榻上,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是承昌帝的爱宠,时常在各座宫殿里转悠,极为亲人。

可此刻白猫有些炸毛,被太子顺着毛一下下安抚。

馥宁公主忍不住冷嘲:“等到沈栩继任君氏家主,小九、小十都长大成人了,皇兄不会觉得君氏的人会放着亲族皇子不扶持,来效忠东宫吧?”

怀里的白猫越发炸毛,发出了极不友善的声音,太子浑然没有警惕白猫随时会发动攻击,依旧顺着它的毛。

“小九现年五岁,小十未满百日,等他们形成气候,少说也要十年,这十年风云变幻,保不齐谁扶摇直上,谁每况愈下,我们只需谋划当下,争取最大的利益即可。”

馥宁公主不认同,“君太师是大鄞朝廷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帝师,他在君氏担任家主,就不会真心扶持皇兄,别说十年,二十年后,东宫也得不到君氏的助力。小舅舅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君氏念咱们的人情了吗?”

“为兄说了,十年风云莫测,保不齐谁每况愈下,或是权势,或是身体。”

每况愈下的身体么......馥宁公主怔住,良久,垂下眼帘,弱了气势,“皇兄要亲手栽培一把利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沈栩该给皇兄磕个响头。半路父子,想来也没多少感情。不过,他可知晓皇兄的良苦用心?”

“这事不急,待沈栩在黄榜上名列前茅有了威信力再说。没有威信力的棋子形同废棋。”

太子松开手,任白猫跳在地上,哧溜跑出殿门。

馥宁公主接过宫侍递上的糖水,搅拌两下,放在了角几上,意有所指地挑起眉,“所以我也是皇兄的棋子吧,还要被禁足。”

“馥宁,母后教诲我们,至亲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再意气用事去得罪太师府的人,包括君晟和他身边的人。”

“那个贱妇吗?”

太子晃了晃宽大的衣袂,“为兄不喜欢一再重复说过的话,懂吗?”

漫不经心的警告,如寒蝉落在皮肤上,引起丝丝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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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季绾躲在卧房没有出去,直到戌时将尽,家中来了稀客。

在馨芝的服侍下,季绾匆匆换上一套石榴裙,快步去往前院,见德妃正与乔氏坐在院子里说话。

杨荷雯、曹蓉陪在一旁,很是拘束。

金秋夜凉,德妃一袭雾紫织金长裙,外披妆花斗篷,雍容华贵,任乔氏请了几次,都没有去正房坐坐。

她是来找季绾的。

见季绾走来,曹蓉找回些场子,发挥着场面人的作用,将季绾拉至身边,“怎么才来啊?娘娘等你许久了。”

与德妃往来数十日,私下已无需见礼,但当着婆母和妯娌的面,季绾还是盈盈曲膝,恭敬道了声“娘娘万福。”

德妃携礼而来,加上身份摆在这,说出的话落在沈家人头上自是分量极足。

不同方才的客气清冷,德妃热情地拉过季绾,“本妃是受太子之托,前来替馥宁公主赔不是的。”

话落,沈家人大为震惊,一是没有听说季绾与宫里的帝女有隔阂,二是因那句“受太子之托”以及“赔不是”。

能让帝女赔不是的人,掰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吧。

季绾也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辨析出端倪,太子肯屈尊纡贵间接替胞妹赔不是,八成与沈栩有关。

想必是沈栩对馥宁公主给予了回击,矛盾展开在了太子面前。

德妃命人抬上两大箱子珠翠罗绮,“太子的心意,这事儿咱就算翻篇了。”

太子都出面了,想不翻篇也不行,季绾点点头,没有客气退回,那样反倒拂了太子的脸面。

场面活儿做完,德妃睃趁一圈,没有寻到某人的身影,“安钰呢?”

这可把季绾问住了,傍晚带着羞愤回到新房后,她就闭门不出,没刻意打听君晟去了哪儿,或许正在书房中。

德妃虽是女客,却是承了太子人情来做和事佬的,作为臣子,即便不露面也该有所表示才是,怎可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