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3/4页)

“说什么了?”裴莺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霍霆山笑道:“夫人,接下来的非同寻常,区区膳食难以行贿。”

裴莺稍愣,不由露怀疑。

非同寻常?

真的假的,她所识的霍明霁行事沉稳,不会说些出格之语。

霍霆山被她那眼神气笑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夫人若不想听,那便罢了。”

裴莺用没拿玉箸的左手抓住他的一点衣袖,“想听的。”

男人低眸,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还请夫人莫惜本钱。”

裴莺注意到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手中玉箸还来不及放下,本来揽在她腰上的长臂往回收了些,宽大的手沿着她的脊背贴行而上,最后那只粗糙的大掌覆于她的后颈之上。

衣玦翻飞,他将她拢到身前,俯首吻上她的红唇。

*

隔壁包厢。

在孟灵儿借故开溜后,包厢中只余霍明霁和雷惊鹊。

今日是他们第二回结伴出游,第一回去绸庄,今天游河。绸庄那日她与雷无思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今日游河更甚,他们所乘画舫恰好与另一艘船碰了一下。

河道上船只众多,免不了会有些摩擦。驾舟多年的船夫很有经验,看到远处船只密集时,会自觉放缓速度。

故而那一下相碰并不剧烈,但站在画舫边缘的雷无思却掉进水里了。

听着“哗啦”一声响,雷惊鹊脑中有电光窜过,只留下一句“我擅凫水”便在霍家俩兄妹略微惊愕的目光中跳了河。

豫州在水域之上,她父亲手握水师精锐,她为父亲嫡女,幼时也学过凫水。在水道里捞一个人,于她而言并不难。

她也很清楚,同为豫州女郎的雷无思十有八九也会凫水。至于对方为何忽然掉进河了,这其中的缘故并不难猜。

正因如此,雷惊鹊觉得不宜再寻常发展下去了。

雷无思的相貌比她要更娇艳些,少年慕艾,单看相貌,说不准霍家大公子不会选她。

那不如,趁如今独处开门见山。

“大公子,想来你也知晓,令尊与家父有意结成姻翁,此行我与三妹妹为大公子而来。”雷惊鹊平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

霍明霁眉心微动,有些意外于她的直白。女郎的面皮向来薄些,更羞于谈自己的婚事,她倒是直接。

霍明霁颔首,表示也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雷惊鹊继续说:“大公子如果还未钟情于无思,不妨考虑我。令尊前程万里,大公子往后肩上担子亦会愈来愈重,我可以全力配合大公子完成任何事,上至银钱开源统筹,下至后院管理。倘若日后令尊事成,你我间起了龃龉,无法再一同生活,只要大公子给我一支能护我周全的私兵,我可在令尊令堂面前为你说好话,让你无可指摘的给我休书,而我此生不会再出现在大公子面前,日后你可再娶其他高门贵女。你若觉得不稳妥,我还可以与你签份协议。”

如果听着前面的话,霍明霁面色只是寻常,后面他确实露出了些诧异,第一回以审视的目光看面前的小娘子。

她今日着了一身淡紫色的暗纹圆领襦裙,云发仅以一支檀木挽起,少女眉目冷清,翘鼻秀眉,眸子里云淡风轻,语气也甚是和缓。

此时她的面色冷静又有几分说不明的平淡,丝毫无二八年华该有的羞怯,哪怕说到最后,提及休书,她也相当沉静。

“为何如此?”霍明霁不住问。

她的父亲是豫州牧,虽说雷豫州不如他父亲势大,但到底也是个州牧,且手上还有闻名天下的水师精锐。

对方嫁他是高嫁,他却也知晓没高到需要她吞针这等地步。

她何至于将姿态放低至如此?

经历过不少阴谋阳谋的霍明霁,第一反应是对方有所谋。

他没有往情爱方面想。其一是对方面无羞涩,显然是在和他谈协约;其二是生在他们这般的家族,情爱是无用缥缈又奢侈的。

霍明霁自认为不会遇到一个人,会让他变得如父亲那般满心满眼皆是对方。

霍明霁再问:“你所谋何事?”

不弄清楚她到底图的是什么,他反而不会应她。这点雷惊鹊也很明白,因此少女开口:“有过休书一言,倘若我说图你们家往后的节节高升,大抵你也不会信我了。”

霍明霁抬手为她添了茶:“那就如实说,于你、于我都好。”

“我六岁丧母,父亲不足一年娶了续弦,继母待我不咸不淡,父亲忙碌,兄长则忙碌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两个幼弟嬉戏打闹,于父母膝下承欢。于我而言,家中光景不复从前。”雷惊鹊回想起第一日抵达洛阳的州牧府时,“你们家很好,真的很好,让我仿佛回到幼时,惬意得很。而倘若我未提前听闻,我会以为裴夫人是大公子你的生母,你与灵儿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