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页)
但这种场合,显然姜雪容自己也不能做什么。她只能维持着体面的微笑,恭敬地坐在位置上,连吃东西都不能尽兴。
还不如留在茗玉轩里和银蝉她们包饺子。
姜雪容坐在萧明彻侧后方,萧明彻并没有回头看她,却仿佛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他垂眸,抬手拿起手边的杯盏喝了一杯。
宣成帝与皇后坐在上首,照例说了些客套话,而后才开始叫人表演节目。因是除夕,这样的时节总是要热闹的,皇后特意请了戏班子。戏班子唱的戏也是喜庆的,咿咿呀呀的,符合过节的气氛。
戏还挺好看的,姜雪容终于找到一件事做,便是专注地看戏。她瞪大一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的戏班子,不时跟着鼓掌叫好。
萧明彻听见她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在众多的嗓音里也格外清晰,仿佛一片羽毛,时不时挠一挠他。他有些走神,脑子里又浮现楚当风的话,他喜欢姜雪容么?
他认为没有,但是……
萧明彻拿着杯盏,
在拇指指腹和中指指腹之间转了两圈。
忽地又想,喜欢应当是怎样?
他活到二十几岁,没沾过一个情字,自然不晓得所谓喜欢应当怎样。只记得以前陪着皇后看过些戏文,那戏文里倒是把感情写得浪漫又缠绵,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好像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似的。
那他对姜雪容,绝没有这般的心思。
至于别的,萧明彻敛着眸子,倏地又想到年中的时候,他办的那个案子,为着一个情字,闹出来这么大一桩事。
这倒是符合那些戏文里说的,生生死死,缠缠绵绵。
杯子里的酒是热的,在他手心里转了几圈,袅袅的热气散了,渐渐冷下来。萧明彻仰头喝了,又倒一杯。
他蓦地又想起那些仰慕他的女子来,她们总红着脸说喜欢他。怎样一个喜欢法?
萧明彻微微压低眉头,脑子里霍然闪过姜思娴的脸来。
他记起有一回姜思娴费了心思要见他一面,告诉他自己的情意,想从自己口中听见一点情愫。但他冷漠地拒绝了,而后她哭得肝肠寸断似的,又说,祝他有一日也能体会到那种心情。
他说,他不会有那样的一日。
萧明彻心闷闷的,像被刚才那杯半冷不热的酒泡过,不甚舒坦。
他在胡思乱想,想得太多了。
萧明彻把那些念头都甩开,决意不再想下去。总之,他并未喜欢姜雪容。
姜雪容不知道侧前方的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她一心盯着戏台上,这出戏正演到高潮处,正是精彩,她连眼睛都忘了眨。
有宫女过来上菜,毛手毛脚地,把手里的酒壶碰在姜雪容身上。
姜雪容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热过的酒打湿了她的衣裳,马上便冷起来。
宫女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忙不迭跪下认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姜良娣责罚。”
那宫女瑟缩着,似乎害怕极了。
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之间全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姜雪容也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下意识向萧明彻求助。
萧明彻对上她求助的视线,拧眉道:“来人,带姜良娣去偏殿更衣。”
姜雪容得了萧明彻的话,松了口气,赶紧跟着宫女去偏殿更衣。
那宫女领着姜雪容往偏殿走,今日家宴设在正殿,正殿那边伺候的人多,又有戏班子,愈发显得热闹,兴许是因为太热闹了,衬得偏殿有几分荒凉。
好在银蝉跟着她,姜雪容心里没那么害怕。又想今天这样的大场合,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宫女领着姜雪容到一处房间前停下,道:“请姜良娣在此稍等片刻,请这位姑姑跟奴婢去取一下干净的衣裳可好?”
银蝉比姜雪容警惕些,但也没想过今日这场合可能有人害自家良娣,便跟着那宫女去了,留下姜雪容一个人在屋里等着。
那屋里只点了盏灯,光线有些昏,姜雪容看了看四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
这屋子一看便久没人住,没什么人气,屋里也没燃炭火,森森地冷。姜雪容坐了会儿,身上被打湿的衣裳贴着肌肤,愈发地冷起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抱住胳膊,正想银蝉怎么还不回来。
忽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匆匆停在放门口,姜雪容被这步子惊得站起身来,看见是方才和银蝉一道离开那宫女。
她面带焦急,慌慌张张地开口说话:“姜良娣,不好了,您身边那位姑姑出事了,您快跟奴婢去瞧瞧吧。”
一听银蝉出事,姜雪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询:“怎么了?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