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页)
他手指因别样又扭曲的滋味而小幅度蜷缩起来。
祝玄知借着整理袖摆来遮掩,指甲在掌心掐出血印:“我们控火时身体会迅速变热,平日里身体会稍凉,如此方能缓解难受。”
木兮枝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又听得他语调比之前更冷了,不禁腹诽此人有点喜怒无常。
她不理祝玄知了,俏脸鼓着,嗑自己点的瓜子,思索着如何在今晚前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进将军府,不能离开墨将军太久。
莫夫人是四阶以上的大妖,木兮枝是三阶的小修士,一不留神容易被她发现,被误会有企图就不好了,还可能会发生冲突。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木兮枝想问问祝玄知有何看法,抬起眼见他平白无故吐出一口血,血水顺着他下颌滑落,气若游丝到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
坐他们附近的几桌客人快速远离他们,生怕会摊上事。
她本能抱住往后倒的祝玄知,他劲瘦的腰在她软绵的掌心,木兮枝眼下是半搂半抱着他。
怎么就突然吐血了?身体当真羸弱到这个地步?
木兮枝被祝玄知吓得够呛,他可不能死。她想将祝玄知抱起来去看大夫,结果完全抱不起来。他看着清瘦,实际还挺重的。
祝玄知让她放开他。
她不可能听他的,看着地上那摊血心烦道:“你站都站不稳了,还叫我放开你,碰碰怎么了,是会少块肉,还是立刻死?”
祝玄知脸泛潮红,如鹤脖颈微扬,有汗滚落,他偏开脸,有泪痣的那一边背对她:“那你扶着我,把你的爪子从我的腰拿开。”
爪子?
木兮枝生气了,像是威胁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静默须臾:“手。”
木兮枝把握住祝玄知腰的手抽掉,扶住他手臂,他轻颤了下。她误会他是因病痛疼的,没再有丝毫耽搁,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馆。
老大夫原本坐在医馆前的大树下乘凉,木兮枝扶着祝玄知到长椅躺下的同时,用灵力牵引老大夫走过来,老大夫目瞪口呆。
她抹了把汗,喘着气:“大夫,麻烦您快给他看看。”
“老夫是如何过来的?”
老大夫讷讷。
当然是被她用灵力“请”过来的,木兮枝心虚,却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说瞎话:“啊?是您自个儿走过来的,不是么?”
“是么?”老大夫逐渐有些不确定,难道是自己年纪大老糊涂了?细想也是,又没人推他。
“是呢。”
木兮枝表情单纯真挚。
祝玄知旁观她骗人,不经意侧眸,望见不远处摆着一面镜子。镜中的少年面若桃花,肤色苍白,眼角的泪痣颜色淡了不少。
老大夫彻底相信木兮枝,上手给祝玄知把脉,说他脉象紊乱,又问他身上是不是有伤。如果有,需要解开衣衫看伤口。
她一听,识趣走出去。
老大夫看着祝玄知陷入沉思,他除了脸和手的伤,身体只有肩背有几道伤口,不严重,且都上过药,绝无可能导致吐血。
吐血的原因是什么?
吐血的原因,祝玄知知道,是他在茶馆时强行压下想触碰木兮枝或被她触碰的怪念导致的。
他没由来对此有渴望,无关情爱,亦无关情欲,纯粹又简单的肢体接触,皮肉相碰而已。
起因是她碰了他。
木兮枝不碰他,他是不会产生这种特殊感觉的。
祝玄知阻止自己回想木兮枝触碰他那一刻的感觉,因为会产生兴奋的晕眩。他微敛思绪,唇色很淡,虚弱的样子显得分外无害。
过了一会,祝玄知问老大夫要点朱砂,老大夫虽纳闷他要朱砂干什么,但还是给他拿了。
老大夫拿完朱砂给他,转身去药柜抓其他伤药。
祝玄知用朱砂重新点过眼角,他很少用灵力幻化泪痣,灵力不能长时间使用,幻化出来的泪痣最多两个时辰便会消失掉。
用朱砂点泪痣更加持久,所以他习惯用朱砂了。祝玄知点上泪痣后将剩余的朱砂扔掉,看向镜子里那张跟他大哥祝令舟分毫不差的脸,特别是那颗泪痣。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像的,祝玄知眉眼透着些许病态郁色。
不过他笑起来会冲淡那抹病态郁色,令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