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2/4页)
钟砚无奈的将他抱起来,拿出手帕替他擦干净嘴角边的口水,早就习惯顾盼放养孩子的态度。
若是因为孩子的事指责她,她能摆上三天的臭脸不搭理他。
顾盼还理直气壮的说,孩子就该任由他自由生长,这样将来才会有个性,而是庸庸碌碌平凡的人。
钟砚不打算因为这些事和她争吵,孩子他会教。
顾止行颇为无语看着钟砚哄孩子的行径,这也太惯着他姐姐了?好像顾盼从嫁进侯府时一无是处,但如今还是什么都不会。
娇滴滴,真把自己当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如果说顾止行之前还不信外边的传言,如今亲眼瞧见就信了七分,若说还能让冷冰冰的都督大人变得柔和,可能只有他的妻儿。
顾止行心里又有点说不出来的高兴,钟砚肯真心待他姐姐是好事。
如今孩子也生了,他姐姐也没有从前那么喜欢惹是生非,只盼着两人能好好过日子,不给旁人添麻烦。
“我走了。”
顾止行临走前还是抹不开脸见她一声姐姐,从前的水火不容,到今天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说话,姐弟俩看似和好了,但是心里都有芥蒂,交付不了真心。
顾盼看得出他不自在,也就没有不识趣的挽留他,而是朝他摆摆手,“回去照顾好母亲。”
他有点烦躁,“知道了,不用你提醒,你管好你自己吧!”
顾盼看着顾止行挺拔的背影,叹了叹气,转身一看,钟砚抱着孩子,已经把他哄睡着了。
男人耐心一天比一天好,哄孩子的本领也与日俱增。
钟砚正对着日光,余晖略刺眼,金色灿烂的光芒一半落在他的眉眼,一半匀称洒在他的肩颈。
他高大清瘦,脸色平和。
“你怎么从前厅回来了?外面结束了吗?”
钟砚嗯了声,手掌轻轻拖着儿子的脑袋,将他放在准备好的摇篮里,“快结束了。”
顾盼没怎么出去走动,懒洋洋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外边都是群她不认得的大老爷们,说不上话。
“我们俏俏是不是特别讨人喜欢?”
“是,像你。”
这话一听就是在唬她,儿子这么好的性格像谁都不可能像她。
不过既然钟砚夸她了,她也就心安理得收下。
小朋友的满月宴轰轰烈烈的操办完,轮到周岁时却没法子大办。
庆元帝忽然重病,人心惶惶,就都差以为要改朝换代了,他的病情却又渐渐好转。
京城气愤凝重,侯府也不敢操办喜事。
于是俏俏小朋友的周岁礼,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下。
一周岁的小朋友不仅会跟着叫些简单的词汇,还快要学会走路了。
小朋友生的明亮漂亮,特别讨人欢喜。
府里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人。
连博平郡主都愿意放下从前的恩怨情仇和身段,没少给他送礼物,常跑到顾盼的院子里,脸上写着“我不想抱他我只是来看看而已”这句话,动作倒是实诚,欢欢喜喜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
钟砚这一年里韬光养晦,低调了起来,骇人听闻的手段也没从他身上提起过。
顾盼觉着平静的生活,有种扭曲的压抑感,她反而不能和从前那样张扬跋扈无所顾忌的活着,像被拘禁在钟砚画好的底线内。
小舅舅三番五次说要带她出去走走解闷,都被钟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挡了下来,顾盼费尽唇舌和男人也说不通,于是在这年的花灯节,偷偷从后门溜走,跟着小舅舅跑了。
城楼处热热闹闹的放着烟花,顾盼正要跟着人群上去观望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回过头正对着的就是钟砚那张冰冷的脸。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钟砚找到,垂着脑袋不想去看他的脸,正努力想着要用什么借口和他解释。
忽然之间,她被钟砚一把推开,随着而来,她听见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
事情发生的太快,顾盼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钟砚,我杀了你。”
话才说完,一整队的金吾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这个手持长剑满眼疯狂的男人给扣了下来。
钟砚的腹部被人刺了一剑,皮开肉绽,血淋淋的伤口看着极为骇人,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被人刺了一剑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顾盼却被吓得不轻,跑过去不敢碰他,平时都是假横,见到真刀实枪就不敢吱声,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钟砚捂着伤口,扫了眼她,淡淡吐字,“我没事,回府。”
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块,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像从彻骨冰冷的极寒之水中被捞出来。
回到府中,钟砚不许旁人声张,随即让人将熟睡的儿子抱到偏房。
钟砚脱了上衣,自行用纱布包扎止血,他坐在床边,脸色比平素白了点,神态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