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页)

萧元宝在门口等的功夫,心头已经七上八下了。

看见出来的是一张长长的,有些严峻的脸,登时更怯了,像是一双脚被定在了地上,但风却把他吹得摇晃。

他心里惧怕,可知道躲了就教哥哥和爹爹白走了一趟。

于是还是硬着头皮,按照哥哥平时教他的,见了人要主动叫人,然后拜老师。

只是他还不知道老师是不用那么快拜的。

他自觉做错了事情,心里更是慌乱了,一张小脸儿红了起来,抿着嘴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叨扰蒋灶郎了。”

祁北南牵着萧元宝,连忙岔开了话,客气道:“来得早了些,怕晚了教蒋灶郎久等,耽搁了旁的事儿。”

萧元宝意识里老师当是该敬重的,与人磕头不是错事,只是蒋夫郎已言明在前,得先看三五个月再决定。

这般早早行礼,怕人多心以为要将人架着呢。

“今朝我不出门去。”

蒋夫郎也是没想到萧元宝会如此,他道:“快进屋吧。”

三人这才进了院儿,蒋夫郎走在前头,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萧云宝膝盖的那两团污泥上。

又见他鞋底子一圈上都是稀泥,当是自走来的,暗想这孩子生得白乎乎的,脸儿秀,瞧着娇气,倒是不见得全然如此。

头发束了个简单的髻在头顶上,光整,擦得有点桂花油,能嗅着些气味。

衣裳鞋袜也穿得齐整,整个孩儿瞧起来便觉得干净。

他不大确认这孩子是自己收拾的,还是屋里人给帮着拾掇。

不过再瞥他老子一眼,粗眉大眼的,穿得倒是一身洗过的衣裳,可嘴桶子一圈都是青茬,糙得厉害。

一瞧便是个粗手苯脚的爹,哪里能把哥儿收拾得这么整洁妥帖。

不过再瞧祁北南……

听张氏说和光宗是同年的,光宗都已算是个稳重的孩子了,可在这祁小子面前生生衬得像个几岁的幼童。

又听说了他还帮着光宗出私塾的事情,说话头头是道,看事透彻主见得很。

要送萧元宝学手艺这样的事儿,估摸也是他的主意。

萧元宝这孩子倒是有可能是他给拾掇的。

他也不憋着,招呼了三人坐下,请他们吃茶,闲谈一般问萧元宝:“你这头发倒扎得好,谁与你梳的?”

萧元宝听到蒋夫郎说话,微微愣了一下,转意识到是在问他的话,他连忙将身子坐得更端正了些。

回答道:“是孙婆婆家里的方二姐姐教小宝梳的。”

蒋夫郎默然。

祁北南见此,将带来的礼品送上:“小宝年纪小,怕是要劳得蒋灶郎费心指点一二。”

“他若有那天分固然是好,若吃不得那碗饭,必也不叫蒋灶郎为难,只管言明便是。”

萧护这时也开了口:“劳费心了。”

蒋夫郎扫见带来的东西,可见丰厚。

他早料到萧家会送东西来,但他并不是那起子见钱眼开的人,原起的主意是拿来的甚么就叫他们拿甚么回去。

时下接了礼,彼时孩儿学不进手艺,来时让走麻烦。

他不喜欠人人情,不过这朝见了人,他又改了些主意。

“宝哥儿现在年纪小,学不得什麽要紧功夫,费不了多少心。”

蒋夫郎道:“这匹布我便收下了,其余的你们拿回去,往后若能长久,再说不迟。”

祁北南见状眉心微展,道:“便听蒋夫郎的。”

“打明儿起,我有活儿便叫宝哥儿来,与我跟着学看做菜。”

萧元宝到家的时候,蹦蹦跳跳的很是高兴,一改在蒋家拘谨的模样。

因着走时,蒋夫郎拿了一只大橙子,两个甜梨和一大把脆枣给他。

倒是萧护有些不放心:“小宝性子弱,那蒋灶郎看着十分严肃,不晓得小宝跟着能不能学下去。”

祁北南的心情也挺是不错,见萧护如此,笑道:“蒋灶郎就是面相瞧着严厉了些。”

“他是个谨慎的人,咱们带去的礼我本以为送不出去,不想他竟留了些,他嘴上不说,可见心里是欢喜小宝的。”

若不欢喜,人家是不会乐意收礼与人沾上关系的。

萧护望向祁北南,如此说来也是这个道理。

他不得不再次怅然,得亏是祁北南在家里,否则这些事情,他还真是折腾不明白。

下午,萧护去了县里,他得把带回来的山货迅速处理了,再去到山里头。

萧元宝跟在祁北南在家,他欢喜,连字都一口气多识了五个。

如此,又过了三五日,萧护准备了足够的粮食,复去了林中的木屋上。

这日,一大早,蒋夫郎忽然上门来捎话,村里头周家孩儿要办满月酒,请了他去做掌勺。

席面儿置得不大,就请近亲好友前去,估摸就三五桌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