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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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临华宫。
那几个外命妇已奉命入宫,在宫中各处已经扎了好几日的灯,眼见在此期间,丽妃颇有些寝食难安,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婢女含桃不禁道。
“娘娘,不如咱们去给那郑夫人使使拌子?突发恶疾也好,行动不便也罢,总而言之,让她无法入宫,无法在陛下面前显眼?”
因着这桩事儿,姜姣丽实在是有些着急上火,萎靡了几天,也确实生过歹心,可想清楚里头的厉害关系后,却又蜷缩起手脚来。
现下,她也只冷觑了含桃一眼。
“你是猪脑子?
她死了让皇上念念不忘,现下活着已为人妇,皇上都昏头涨脑,要对其巧取豪夺,正看护得心肝宝贝肉一般……
你现在她头上动土,是嫌活得太长,想早些去地府报道么?”
含桃遭了这番训,只抿了抿唇,
“那莫非咱们就这么束手无策么?”
不然还能怎么办?
姜姣丽是想要荣华富贵,也有攀高登云的心思,可前提是须得又命活着。
自亲眼瞧见皇上对那人的执念后,姜姣丽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触及李秉稹的逆鳞。
且她如今也转了念想。
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如若从中作梗,只会让皇上对她心生厌恶。
既如此,她何不转换心态,去做那个在中间撮合之人呢?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换来皇上对她的另眼相待。
这偌大的后宫,今后总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的,皇上总会再纳嫔妃,所以姜姣丽从未想过独占皇上,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要占个先机罢了。
既如此。
比起外头那些身家清白的世家贵女,那徐温云这个已经生育过的臣妻,总会好对付百倍。
“……大不了。
就是两女伺一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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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日过去。
因着有前车之鉴,这次新上任的龙鳞影卫首领,当差不敢大意,虽说时间用得久了些,可终究还是大老远由衡州,查出了些许端倪。
李秉稹瞧了几眼呈上来的供词,眼周骤紧,眸底显了几分冷意,唇角勾出几分讥诮来。
“这事儿……
倒是愈发有意思了。”
另头。
云玉宫。
命妇们入宫扎灯,已有约莫八日。
徐温云并不是个特别心灵手巧之人,以往待在闺中时,倒也为了生计做过些针线活,可浑然比不上妹妹在这方面有心得。
只是再怎么着,到底也制出了三四盏精巧的宫灯来,造型虽简单,但也算得上别致。现觉得灯谜上的水彩并不太满意,徐温云正提了笔,想要在上头填补着色……
此时听得门外传来声“皇上驾到”。
笔峰倾斜,原本蓝色的笔峰偏移,越到了红色范围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殿门处,皇帝昂首阔步而来。
那身银白色的常服,锦缎柔滑,透着温润,却遮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霸气,墨发高束,玉冠冕之,薄唇轻抿,通身气质疏离冷漠。
他踏入殿门的瞬间,所有的奴婢都鱼贯而出,阿燕亦给她投来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亦揣着心尖紧随其后,留给了二人独处空间。
“皇上万安。”
自云玉殿建成之日起,李秉稹就莫名觉得这殿中好似总缺了些什么,直到现在,望见她仪态万千,盈盈一福这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美殿还需美人配。
李秉稹负手转转指尖的扳指,幽深的眼底,带着十足探究与审视。他并未直接发难,只先将锐利如刀的眸光,定落在她腰间,又是眼周一紧。
“……怎不见你坠着那玉玦?
怎得,莫非是朕的东西,配不上郑夫人么?”
徐温云低着头颅,薄唇轻抿,手心已微微出汗,却还顶着威压,硬着头皮回话。
“皇上是君是主,却也是外男。
那枚玉玦虽说是物归原主,可多少也有些私相授受之嫌,臣妇不敢随意佩戴,只将它当作是御赐之物,放在家中祠堂的佛龛中,日日燃香供奉。”
多么滴水不漏的说辞。
多么谨小慎微的姿态。
眼前的女子,完完全全蜕变成了个知书达理,恭敬顺从之人,与其他的外命妇并无什么两样。
若非见过她反骨桀骜的那面,指不定当真要被她糊弄过去。
李秉稹眯着眼睛,眸底夹着风驰电掣,径直上前,抬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清艳脱俗的面容,语调暧昧中,又带了几分玩味。
“现在倒要与朕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