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2/3页)
“……不是李伯伯,是父亲。
那待明儿,明儿个见了他,我就叫他做父亲。”
听了这话,徐温云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谆谆教诲道,“辰哥儿这样做是对的。你不仅要改口叫他父亲,今后见了那位老奶奶,也要规规矩矩唤一声皇祖母,记住了么?”
辰哥儿郑重点了点头,
“记住了。”
徐温云将怀中的孩子紧揽了榄,暖黄的烛光下,秋水般的眸子,沁出了些晶莹的泪光。
“还有一桩要事。
母亲要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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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慈宁宫。
殿中内间宽阔的架子床上,太后戴了抹额,由雕花架子床上,支起半个身子,靠在了绣花软垫上。
听着塌前龙鳞影卫的禀报,太后的面色愈发阴沉。
直到窗影闪动,殿中并无外人后,她面上泛出几分苦笑,眸底闪烁着锋锐的光芒,对身侧的苏嬷嬷道。
“……哀家就说今日皇帝为何一直语焉不详,避重就轻,未曾想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孩子的生母竟是她?
哀家一直以为她是个良妇,哪里晓得居然是那样的狐媚子?
你方才可听见她是如何勾诱皇帝的么……那些手段,一环套一环,哀家在后宫争斗了这么多年,也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好哇,哀家为了权势,处心积虑争斗了一辈子,谁曾想竟生了个情种儿子。”
“他竟还想抬她做皇后?是嫌被骗得不够惨,上当上得不够多么……
除非哀家死了,否则她休想踏入皇宫半步!”
太后因情绪过于激动,道完这句后,空气入肺,开始猛烈咳嗽起来,苏嬷嬷立即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
“太后娘娘息怒,您方才喝了药,太医特意嘱咐了,情绪不宜剧烈波动。”
“您老人家切莫太过忧心。
他们两个初初重逢,真是打得火热的时候,皇上一时昏头涨脑也是有的。我朝向来以仁孝治天下,只要老佛爷您咬死不松口,皇上绝不会一意孤行的。
再拖一拖,缓一缓,皇上说不定就歇了念头了。”
太后轻摇了摇头,淡白的脸上尽是焦虑。
“知子莫若母。凭他那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脾性,今日既能同哀家说出那番话来,必是经过深思熟虑,铁了心的……只怕越拖,我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嫌隙就越深。”
太后暗衬了衬,眉尖紧蹙,薄唇轻抿道了句,“……只能让她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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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哥儿原就是活泼爱闹,对外头世界充满新奇的年龄,再加上在皇宫上课时,除了陌生的环境以外,其余所有的人事物,都与他在别苑时一摸一样,所以孩子对入宫上学这件事儿,消化得很快。
高高兴兴地去。
欢欢喜喜地回。
还常给李秉稹传信,给徐温云捎回许多各式各样的礼物……
而李秉稹本尊,已有四五日都未回别苑了。
他自儿时入军,就未曾在太后身前尽过几天孝,如今太后病情未愈,他自是要在旁陪护,每每伺完疾,宫门也已经下钥。
深夜行动不便,亦不想惊动了旁人,便也就只能作罢。
至于徐温云这头。
不用看顾儿子后,时间就完全空闲了下来。眼见妹妹那门搅不散的婚事已经落了定,她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接受现实,常去歪柳巷,帮着弟妹打理成亲事宜。
如若还有空闲,徐温云就常去相国寺烧烧香拜拜佛。
今日,她原正在歪柳巷,品尝婚宴当天的菜色,阿燕忽凑道耳旁,轻道了一句,“夫人快回,皇上出宫了。”
或就连徐温云自己也没料到,听到这话的瞬间,她眸光都熠熠发亮。
当人坐在车架上时,心底沁出些期盼与欢喜,可不知为何,居然还有几分忐忑。
她取过置架上的长柄铜镜,对镜自照,仔细打理着仪容……阿燕在旁看得直乐,“夫人放心,您这张脸就算脸上抹了锅底灰,也不碍美貌分毫。”
徐温云面上有些微腆然,做势要打,阿燕只得笑着躲到一旁,好在歪柳巷离永安街并不算远,驱车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她踩着踏凳而下,原是想提起裙摆,小跑而入,可到底按耐住了,只比以往走路的速度快了些,踏入宅中。
可在院中侯一阵的男人,俨然没有太多耐心,望见佳人倩影的瞬间,就跨街而上,将人搂入怀中。
他双臂的力道颇大,好似想要将她与自己揉摁在一起,埋首在佳人的颈窝中,终于又嗅到了她身上独有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