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3页)
她轻轻笑了声,继续画地图册,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多可怕的念头。
可能也就是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态度,让他忽然也有了勇气说出来:“就是觉得消失吧,反正也没有人在乎的。”
那个体育生说过,对动物下得去手的人都有心理问题。他其实觉得说对了,当他手里握着一条鱼或者虾,刀割下去,感觉它们的挣扎慢慢停止,直到死去,总会想生命也许就是这么徒劳的挣扎,挣扎着生,挣扎着死,又被另一些动物变成为延续挣扎的养料。
所谓生死疲劳,大概就是这样。
恰如他开着车离家的那一天,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有他这样一个人呢?他快要把那个完美的家毁掉了,如果没有他,才能皆大欢喜。
“我会。”但是她说。
他没懂,抬头看她。
“我会,”她也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我会难过的,要是你消失,我永远都不可能开心起来了。”
声音很轻,语气很平静,几乎要被当时的音乐淹没了。
他记得那是一首乡村歌曲,一个女声正伴着吉他吟唱——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
他们很熟了,非常熟了,但是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长久地看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