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3页)
宁和舒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打算把鞋脱了再下水。
一旁的青衣道人见了她的动作,惊道:“等等,等等!你不是要——下水吧?!”
宁和解靴的动作一顿,不解地回头:“这,可有何不妥么?”
“你——你是个修者啊!”青衣道人简直匪夷所思,“难不成你连御器也不会?”
“这……”宁和目光歉然:“晚辈还未曾学过。”
青衣道人这时也想起了面前这小后生的情况,好像是刚入道不久,连这身金丹,也是在前头爬那登仙梯的时候成的。
青衣道人长叹一声:“想频道也算门徒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沦落到教人御器而行的地步。”
宁和微微睁大双眼,愣道:“前辈的意思是……?”
“傻愣着做什么,”青衣道人没好气地道:“还不快过来。”
宁和大喜,忙折身回去,走至青衣道人面前,郑重地躬身一揖到底:“多谢前辈教我。”
这青衣道人修为何等深厚,愿意指点自己一二,那自然是再好也不过。
青衣道人受了她这一礼,说:“你是学剑的,御剑而飞,乃是基础之技。你的剑呢,拿出来。”
宁和忙把寒水剑拔出,握在手中,抬眸望着他,屏息以待。
青衣道人的目光在她的寒水剑上略略一瞟,露出几分嫌弃之色,但也没说什么,只道:“手臂抬起来。”
宁和依言照做,眼睛注视着他的脸——上的白雾,心中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前辈这覆面之术当真玄奇,既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具体长相,却又叫人能隐约察觉其面上神情,似掩非掩,若存若无,实在神异。
“御剑者,先将手中之剑打出。贫道教你三道诀:一曰疾,二曰轻,三曰煞。疾者,迅捷若流星也;轻者,飘摇若鸿毛也;煞者,攻敌于己未至也。”青衣人说,抬手将他手中那柄拂尘轻轻一抛,使其悬在掌心:“便以此物为例,你且看好了,这第一道——疾!”
一道灵光随着话音自他掌中打出,打在那拂尘身上,顿时有白芒一圈自尘柄渡自尘尾,整柄拂尘微微颤动起来。
“法诀打出,其便与你心念相连矣,可御之而行。”青衣道人说着,指尖微微一扬,那拂尘便随他心意上下翻飞,“然若要长久而行,一口灵光自是不够的,需得你以自身灵气供之。气从丹田出,沉至膝阳关,继而下行至足照海,自足心处出,灌入剑身之中。”
“同时,”他朝着宁和走出一步,身形贴近,一指点她右腕:“先前法诀亦需捏住,方可时时控其快慢走向,使其如臂指使。”
宁和怔了一下,只觉得腕处轻轻一凉。像是从前见似要下雨时伸出手腕,零星落在皮肤上的一滴雨。这是她头一回和这位青衣人贴得如此之近,虽然也只是擦肩而过一般的距离,但却好已像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
冷的,空悠悠的,像山林间吹拂的风。
青衣道人察觉她走神,顿时不满:“你这后生,不知珍惜!你可知多少人求贫道一句话而不得,你倒好,还走起神来!”
宁和一下回神,赶紧连连告罪,说了好几句,好一番才叫他不再计较。
“贫道只教三遍,你若不会,我也不再教了!”青衣道人气哼哼的,又再使了两遍“疾”字诀,便当真开始教下一个:“这第二道,轻,看好,着!”
白光没入,那拂尘重又颤动起来。只是这回颤得似乎要轻得多,有种悠然的韵味。
“这轻字一诀,不比疾之诀快,亦不比煞之诀凌厉,但胜在耗费极小,乘风借力,动静也小。你若要长久赶路,又或是什么特别之场合,也是合用的。你可明白?”
宁和点头:“晚生明白。”
“好,贫道还是使三遍,看着!”青衣道人说。
宁和屏息凝神。
学这运剑法诀,不同于武学招式,看的是灵气的运转与走向,就这么光看着学,非绝佳敏锐者是万不能学会的。寻常师徒教授,不说手把手,也是要将个个节点掰碎了讲解一番的。
但宁和不知道这一点,没人教过她,她以为修行者们都是这么学的。
而这青衣道人,则就纯粹是存着为难之心,想看她求自己罢了。
“好了,可看明白了?”青衣道人说,然而将手一收,根本不给宁和回答的机会,又开始教下一诀:“这最后煞之一诀,为三诀之中最难。御煞剑而行者,足踏剑之锐意,等闲有冲撞拦截者,顷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