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页)
这样的信,若是平日俨然就是胡说八道地告歪状。
这种小儿郎口角,鸡毛蒜皮哪里能入陛下的眼?
可是凤栖原跳崖是众人眼见的,抬回来的差一点就是少年冰冷的尸体了。
凤栖原再不堪,那也是堂堂大奉储君,他凤启殊的儿子!
岂容京城那帮纵犬架鹰的子弟欺辱?
如此不成体统,若传出去,岂不是君非君,臣不臣?
于是,陛下口谕下达,二皇子连同今日一起奚落太子的子弟在夕阳渐落的殿前跪了足足一排。
淳德帝早就看出二皇子短少手足情谊,对待兄弟不善。
以前他勾搭老四去宫外看戏,败坏储君德行就算了,今日眼见着太子被奚落,他还一味纵容手下。
这就是将凤家皇室兄弟的不和摆在外人面前,不顾皇家脸面,简直是混蛋至极!
淳德帝有心借着这事,好好教训一下老二,改改他的品行,是以再不留情,跪着的一干人等,各自领十军鞭!
那军鞭可不是宫里的板子,都是挂着倒钩钢丝的!十鞭子下去,体无完肤啊!
西宫的商贵妃听,心疼得站不住脚,连忙跑去跟陛下认罪求情。
至于那些被罚子弟的族老家长,跪在殿外一排,为自家不肖子弟请罪。
不过今天天王老子来求情也不行。
陛下立意整顿下宫内风气,提振家风,十鞭子都是实打实的,最后到底都抽在了领罚人的身上。
据说二殿下是被抬回宫的,都叫不出声来了,一路上那血都是滴答往下淌。
这一场变故,叫那些在汤氏倒台后便急着投向二殿下的人摸不着头脑,更觉圣心难测。
一时站队的急切也得缓缓,最起码,要辨别好方向再说。
至于太子,陛下也亲自过去申斥了一通。
堂堂昂扬男子,又不是什么闺阁女郎,心眼怎的这么窄?
难道身处低谷,或者别人奚落几句,就得跳崖觅死?
如此闹得满城风雨,混账透了!
太子垂泪听着父皇训话,最后爬下床哽咽抱住了淳德帝的腿:“父皇,儿臣愚钝,差点不能给您尽孝,儿臣错了,以后再不做傻事!自当好好活着,不叫父皇挂心!”
往常淳德帝最厌烦这老四哭哭啼啼,可今日他却知儿子实在受足了委屈,便问他要不要老二来给他赔个不是。
凤栖原却没有顺着这话说,反而给他二哥求情,只说他当时很气,可回宫冷静下来,便想明白了。
二哥为人好交际,并非不维护自家兄弟,只是碍于脸面不好当面驳斥那些纨绔子弟罢了。
淳德帝不喜这种“愚善”,板着脸问:“你可知这般软弱,只会助长他人欺你的威风?”
小萤婆娑着泪眼,哭得正浓,听到这话,却抬头望向淳德帝,略带困惑地说:“可他是二哥啊!我若为难他,不是在为难父皇?”
这句话,正说在了淳德帝的心坎里。
他乃不受宠的冷门宗亲子弟,自小在乡野封地的王府宅院里,对于兄弟倾轧的感悟,自然比旁人多些。
不过毕竟是偏门宗亲的宅院,哪有皇宫里的明争暗斗那么厉害?想来这小四受的气,比他知道的还要多些。
淳德帝自问家教清正,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彼此多亲近,不要总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荒芜了亲情。
只是这个愿望,放在天下第一等人家里,显得有些异想天开了。
汤氏为人浅薄跋扈,却养出这么个单纯赤诚的孩子来,也是让淳德帝感叹。
环顾太子东宫,里面的摆设清冷,跟那老二的奢靡宫宇反差太大。
淳德帝摇了摇头,让身后的李泉明日去内务司传话,太子的吃穿用度当有储君的度量,其余皇子不可逾矩。
李泉听着这话头,便知陛下又要敲打了西宫那位了,便忙不迭去传话了。
淳德帝关怀了备受冷落的太子后,便回去后宫妃嫔那去歇息了。
小萤却不能休息,因为她入夜还有个重要的约。
如今,东宫里原本皇后的耳目,除了鉴湖以外,都被小萤借口惫懒懈怠,剔除干净了。
鉴湖因为白日里没能助太子“升天”,有些一蹶不振,饮了些老酒浇愁,早早就睡了。
小萤入夜时,便起身溜去见凤渊。
大皇子的宫宇虽然新近添置了些家私,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他在荒殿久住,也不习惯有人在身边随侍,那些宫人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所以内殿除了他。依旧空无一人。
小萤一看桌子上摆着的蜜枣果子,还真都是她爱吃的,甚至还有两三样她见都没见过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