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页)
就算慕寒江也不喜欢陈诺的为人,可事已至此,情义就得往后靠靠。
凤栖原有句话说对了,他受了皇命在身,不能辜负圣恩。
陈诺与凤渊,他只能也必须选择陛下亲封的陈将军,而不是童年友人!
太子给的那张军图,最后还是被慕寒江交给了陈诺将军……
于是那天,还跟太子一起钓鱼的凤渊就被陈诺派来的亲兵接走,押送入了大营。
那些亲兵的架势咄咄逼人。
放下鱼竿的时候,凤渊似有察觉,深看了身边的小萤一眼,淡淡问:“商有道今日为何会来此处?”
小萤并不看他,只是抖了抖鱼竿:“这你就要问商大人了。”
凤渊突然用力将鱼竿扔入江中,飞溅起的水珠迸溅了小萤一身,然后他起身便跟那些亲兵走了。
小萤看着凤渊的宽肩背影,不知为何,心里难得生出了隐隐愧疚:大殿下,对不住了!
没办法,这厮太聪慧,稍微有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敏锐察觉。
解救鼎山时,凤渊就是这棋局里最大的变数!
既然甩脱不掉他,就得想法子限制一下他的自由。
陈诺再怎么生气,也不好对皇子下手,只能委屈凤渊挨挨骂,顶多禁足几日。
待她救义父出鼎山,就会安排好一切,重新做回她闫小萤。
从此,她与凤渊便也可各自回归,相忘江湖了。
不过那个陈诺的行事张狂,却出乎了小萤的预料。
当她慢悠悠收了鱼竿,带着侍卫从江边折返回军营时,却看见在军营最显眼处,一个赤膊上身的高大男子正立在刑柱旁。
他并没有被捆,更没有人按着,只是刑棍一下下抽打,闷响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当闫小萤看清受罚的是凤渊时,立刻挥手叫人,大声问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陈诺恼恨这凤渊隐瞒军情不报,擅自勾结地方官员,妄想抢夺军功,便将凤渊叫过来问话。
原也不过是甩脸子申斥,戳破凤渊的小算盘罢了。
谁想到,这大殿下丝毫不认账,反而跟陈将军顶嘴,质疑他借着鼎山平叛的由头,迟迟不去收复凤尾坡,乃是贪生怕死,取巧争功的名利之徒。
陈诺气急,自然不留情面大骂凤渊,一不小心还带出了他母亲名节受辱的往事。
凤渊的癫症居然这个时候发作了!竟然飞身扑过去,死死掐住了陈将军的脖子。
此乃军营,如此冒犯主帅自然要按军规处罚,否则何以服众?就算天家皇子也不能例外。
不过念在他为皇子,所以死罪变成了五十军棍。
现在这军棍刚打了十下,还有一大半要挨。
慕寒江也才听闻军营闹剧,立刻奔过去挥手叫停,然后快步朝着帅帐而去要替凤渊求情。
毕竟这大皇子的算盘勾当,是慕寒江透给陈诺的。
若凤渊因此挨罚,他的良心上犹如被火炉炙烤,压根过不去。
同样被火烤得吱吱响的,还有闫小萤。
她没有动,就立在凤渊不远的地方,看着凤渊伤痕累累的后背——他之前被熊抓的印子还没有消,如今再添新伤,让人不忍去看。
虽然出卖凤渊的是慕寒江,可这一切,都在闫小萤的算计内。
她了解慕寒江其人,慕卿人生大半时光都在军营之中,“以帅为先”的观念根深蒂固。
就算他跟凤渊再要好,也容不得这等私心争功的龌龊。
她将凤渊的打算告知慕寒江,又设计骗商有道前来,造成慕寒江误会,便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借着陈诺之手,暂时困住凤渊,她才能保证自己算无遗漏。
只是没想到,凤渊受了冤枉的反应会这么大,居然做出袭击主帅的昏头举动来。
她默默提醒自己,万万不能可怜这疯子,却还是走了过去,问道:“干嘛突然发疯,你不知道这是军营,由不得你使性子?”
凤渊半抬起头,死死盯看着小萤,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释然冷笑,便转过头去。
小萤正想说些什么时,陈将军的令下达了。
念在慕祭酒为其求情的份儿上,剩下的军棍可暂时免了,但是需要将大皇子在军中营帐禁足十日,以儆效尤!
小萤缓松了口气,命人将凤渊搀扶入了营帐后,小声道:“我一会让尽忠给你送些伤药……”
凤渊缓缓抬起头,那双眸似乎封在了千年寒冰里,因为忍着疼,汗珠在高挺的鼻尖上滚落下来:“是你跟慕寒江说,我要私找地方军与陈诺抢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