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4页)
,凤渊和闫小萤成礼的日子临近了。
隐在蓬乱头发后的眼,似乎也被红绸染红,慕寒江紧握的拳头里,隐隐攥出了血丝。
就在这时,内院门口传来一声叫:“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他木然转头,却看到母亲安庆公主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紧锁眉头,一脸诧异地看着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他。
安庆向来注重仪容,喜欢让儿子穿一尘不染的白,可慕寒江小时难免淘气,若是弄脏一点,便会换了母亲一顿骂。所以他从小到大都甚是干净整洁,没有如此落魄过。
如今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安庆又是惯性想要出口责备。
可刚说了两句,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却粗鲁打断:“母亲,你来是为了指正我衣冠的?是不是我死了,才算不丢你的人?”
安庆从来没想过儿子会如此粗鲁与自己讲话,一时眉头锁得更紧,慕寒江却冷冷问道:“父亲与母亲一直感情不睦,他宁愿借口疗伤,常年居住在外,也不回家。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只觉得是母亲太强势,喜欢插手父亲公务,让人不得喘息的缘故。可是大皇子方才与我讲了些话,才让我明白,也许是父亲嫌母亲太脏……”
想起凤渊方才与他讲的另一段炸裂往事,慕寒江的眼睛再次爬上了血红。
他还记得小时,许多孩童欺负凤渊时的情形,大骂他是没人要的野种。
却不曾想,他自己竟然有一日也沦落到跟凤渊一般的境地!若凤渊的话是真的,他竟然有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而是母亲与陛下偷情结下的孽种!
所以再看向母亲时,已经有些自厌自欺的慕寒江忍不住出言嘲讽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庆公主已经一掌拍了过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昏迷这么多日,睡昏了脑筋?”
小萤正走过来,在一旁忍不住:“你既然知道儿子负伤昏迷多日,怎么不问他伤情,却先指责他的衣着仪表。一个昏迷多日的人,还要日日洗脸扮上,才不算丢你的人?”
公主铁青着脸,看着太子,语气冷淡施礼道:“这是我慕家的家务事,还请太子无需操心!”
小萤觉得有道理,如今她的确满头官司,只能递给慕公子爱莫能助的眼神。可惜慕公子似乎不领情,看都不看她一眼。
慕寒江到底还是出了王府,安庆公主收到了凤渊亲笔写的书信后,来瑞祥王府接了他。
当然,在接他之前,公主也与凤渊入了书房。
当年萧九牧的死,有太多疑点,凤渊便将之前擂台上,陈西范说走嘴的话,讲给了公主听。
因为重重心结,他以前对安庆公主都是能避则避,从无深谈的时候。
凤渊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心平气和与安庆公主讲话的一天。他跟小萤相处久了,似乎也感染了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
在跟公主谈完之后,安庆公主便将慕寒江一起接走了。
小萤问他,同安庆公主讲了什么。凤渊说:“你之前提醒过我,安庆公主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到底也就是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蠢货。我只是问了她两件事,一个是陈诺是不是她杀的……另一件……”
“另一件便是付安生是否还活着。”小萤不待他说完,便猜了一下。
而凤渊也是点头,看来他俩真是想到了一处去。
陈诺之死,牵扯到了是十几年前的旧事。
而付安生若还活着,更可证明孟家当年的灭门惨案与安庆公主并无太大的关系。
而公主起初全认下了两件事,只是在凤渊说出当年萧九牧的死疑点重重时,她才震惊失语。
临走时只说了陈诺的死,她并不知情,而付安生还活着,被她秘密藏匿起来。
小萤听得缓缓吐了一口气,若付安生还活着,她以前对安庆公主的种种猜忌,就要全盘否定了。
若是当年孟府灭门的惨案是公主所为,她怎么可能会让付安生这个把柄继续活下去?
而付安生能活,就是能证明一件事情,安庆公主并非惨案的经手人,却是个知情的,只是她有意替真凶隐瞒,所以才半路劫人。
又因为心有忌惮,故而留住了付安生,想要利用他拿捏住某人。
小萤对安庆公主感到违和之处,终于有了个圆满的解释。
这位公主固然不甚讨喜,为人古板,还有许多自己的小心思,却并非能干出将人灭门勾当的大奸大恶之徒。
在归京路上,她偶遇了义父孟准时,温言宽慰的那些话,并非全然虚情假意,而是满怀了知情人的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