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谢茉同志, 我认为现在这个境况,我只是你的丈夫。”
卫明诚的嗓音低越温醇,好似夜幕下的松涛, 涌到了谢茉的心扉,回荡。
谢茉轻轻挑眉, 脊背随意靠上椅背, 双臂抱于胸前, 眼睛肆意打量卫明诚,浑身透着那么一股灵俏的鲜活劲儿。
她呵笑一声,回道:“卫明诚同志,我希望你能主动觉悟, 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我说你是丈夫,你才是丈夫, 我说你是徒弟, 那你便是徒弟。”嘴角微翘, 上挑的眼神却闪烁着挑衅。
小模样傲娇的不得了。
这神态可与她话里的霸道劲儿相吻相符, 只那懒懒的语调与之不大相衬,听在卫明诚耳里, 倒跟正一下一下轻撞他小腿肚的圆润脚趾般, 是亲密, 更在撒娇。
很招人。
卫明诚好歹把呛出喉咙的笑声卷回去, 眼底笑却一个劲朝外漫延, 说:“嗯,那你现在该是领导。”
“嗯哼。”谢茉装模作样点点头, “这觉悟勉勉强强。”
低低哑哑,如同大提琴尾音的笑声从卫明诚喉头飘逸出来。
谢茉瞠目:“你笑什么?”
顿了顿, 她说:“明明是你先不正经,提什么师啊徒的。”
谢茉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
一举在至高地站稳。
卫明诚脾气极好,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便嗓音含笑地痛快承认:“好,是我的错。”
谢茉不知道“见好就收”四个大字怎么写,思忖片晌,她说:“你看,你的失误给我造成一定程度的误解,那你是不是该给我赔礼?”
卫明诚作势思索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倏地,卫明诚隐隐勾唇,弯腰凑向谢茉耳畔,故意徐缓低语:“什么赔礼?”这话没问题,可他视线在谢茉脸上绕了绕,在那两瓣润湿红若玫瑰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
眼神意味深长。
就显得不那么正经。
低哑的嗓音好似跟谢茉的耳膜发生共振,酥麻像一股细细的电流,顺着耳道攀延至更深处,半边身体微微发麻,心脏猛地一悸。
谢茉身体应激般微微后仰。
“正……”紧急刹话,谢茉险些咬到舌尖,“端正点!”
卫明诚自认端正,站直身体,说:“好,我听你说。”
谢茉眨巴眨巴眼睛,丝丝缕缕的笑编织成网,朝卫明诚铺撒:“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卫明诚笑说:“说来听听。”
谢茉挑眉睨向卫明诚:“嗯?”
卫明诚温声纵容道:“都答应。”
嗯……谢茉却支吾了起来,只是话赶话到这里了,并没确切想要的东西或指使卫明诚的事儿。不过机会都硬塞手里了,哪有不把握住的道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谢茉冥思苦想,意图多取一点是一点。
卫明诚看她情态,眼神沁上温柔。
“让我好好想想……”谢茉一面儿说,一面儿点点右边肩膀。
卫明诚转到谢茉身后,探出手捏上她肩膀:“肩膀不舒服?”作为长期跟文字打交道的伏案工作者,肩颈最易出问题。
再如何内敛,心尖尖上的人身体不爽利,他话语里也充斥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没。”谢茉否认。
肩膀不酸不麻,只肌肉略紧,被卫明诚温而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揉一阵儿,便渐渐松散下来了。
规律的揉捏舒服得谢茉想哼哼。
幸而,正事没被揉散。
思绪飘飘忽忽,谢茉遽然捕获了一个念头。想到童年时代最爱的电视剧,电视剧那个十多年后仍记忆犹新的情节,谢茉自认为搜刮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你答应我三件事吧。”
卫明诚思维严谨,笑问:“一个赔礼,三个要求?”
谢茉毫不不亏心地点头:“嗯。”
她怎么可能做赔本买卖——不占大便宜就是赔本!
见卫明诚点头,谢茉立马开始行使第一个要求:“第一件事,我要你给我写一封情书,字数不少于五百字,要真情实感,字体工整,不得堆砌辞藻凑字数,不得大段摘抄书本内容,可以是书信体,散文体,甚至是诗歌。”
谢茉笑眯眯,回身,侧歪着头看卫明诚。
眼波流转,初秋的黄昏仿似一整个映照在她眼睛里。
卫明诚的字至阳至刚,书写缠绵悱恻的爱语,无异于“猛虎”和“蔷薇”,“刚”“柔”并济,极致冲击,极致浪漫。
上一世,在手机于学生群体普及前,即谢茉初中毕业前,她三不五时便会或当面或转交或书桌洞里收到情书,当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希望通过读书给奶奶和她挣一个更宽裕的未来,压根无心早恋,因此收到的情书她很少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