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第2/3页)
萧窈已然饿的饥肠辘辘,咬了口糕点咽下,才面不改色地扯谎:“没什么要紧的。路上贪看热闹误了时辰,叫你这般担忧,是我不好。”
王旸的纠缠,说了只会令萧棠担忧后怕;至于崔循,她说不明白,也没必要讲这些。
索性一句带过。
萧棠不疑有他,笑道:“阿姐无碍就好。”
画舫徐徐,水声潺潺,两岸灯火如繁星,有婉转悠扬的萧声散在风中。
萧窈起起伏伏的情绪逐渐安定,酒饮得多了些,索性裹着大氅仰面躺倒。脑子空空的,什么都不想。
萧棠也不再顾忌仪态,学着萧窈的模样,在她身侧躺下。片刻后,忽而叹了口气:“阿父说,此番回去便要为我定亲了。”
萧窈一听,便知道她八成醉了。
她脸皮薄,若还清醒,必定无法这样自若地提及自己的亲事。
萧窈侧身看向她,笑问:“阿棠有喜欢的郎君吗?”
萧棠愣了好一会儿,摇摇头:“他出身寒微,阿父不会允准。”
萧棠已是东阳王的儿女中极受疼爱的,若非如此,东阳王此番来建邺,也不会允她跟来。
但这种宽纵仅限于此。
婚姻大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萧窈并没追问,只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
“阿姐呢?”萧棠小声问道,“你有心仪之人吗?”
萧窈道:“没有。”
萧窈若有喜欢的人,必定藏不住。
因她实在算不得是个矜持的女郎,会时常找借口去寻他,一来二去,怕是早就人尽皆知。
她也不会藏。
待事情传到重光帝耳中,便顺理成章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挑好夫婿,不用他老人家费心了。
可并没有这样的人。
而她的亲事,也应当拿来换取些切实的利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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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旸
好好地来赴自家的宴,最后却这般狼狈地被抬回去,崔循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令松风送萧窈离开后,便又遣了人去王家,向他那位姑母讲明原委。
但崔循也清楚,这事并没那么容易翻篇。
第二日,最先遭殃的是崔夫人。
她昨夜观灯受寒,晨起只觉身体不适,及至见了抹泪的小姑子,听她哭了几句,就更觉头昏脑涨。
“云舒,你且先别着急着哭,将事情说明白才好。琢玉若当真有什么不是,待他回来,我自当训斥他。”
她含了片薄荷,勉强打起精神,从崔云舒的哭诉中理出些头绪后,面露惊讶:“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崔云舒拈着手帕,按了按眼角,“阿旸纵有错处,到底是我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弟,琢玉怎能为着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这般罚他!”
“阿旸昨夜吐了一宿,医师看过,说是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只怕命都去了半条,若是留下什么病根,今后要我怎么办……”
崔夫人抚着心口,吩咐道:“去请公子回来。”
她实在受不住这架势,只安抚,未曾与崔云舒争辩,心中却觉着古怪。
她知道崔循心中未必喜欢这个表弟,但他无论何时总能将事情做得周全,面子上的事情从不出错,以免落人口舌。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举动,实在不像他会做的。
仆役未曾去多久,便折返回话:“长公子已经回来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崔云舒又开始落泪,崔夫人扶了扶额,问他:“阿旸被灌酒,是你令人做的?”
崔循颔首:“是。”
崔夫人噎了下,疑惑道:“究竟为何?”
“我昨夜应当已经遣人到王家,将事情原委同姑母说清楚了。”
“王旸行事无状,口出恶语,我既为兄长,理应约束。”崔循波澜不惊道,“何况喝酒一事,也是他自己选的。”
“琢玉,你岂可听信一面之词,宁肯信一个外人,也不信你表弟。”崔云舒哭诉,“分明是那贱婢蓄意勾引阿旸在前,又信口雌黄污蔑……”
一直以来,崔循待她都算敬重。
若遇着什么事,夫家那边不便料理的,她只需回崔氏抹抹眼泪,崔循都会办得妥当周全。
可这回,她对上的只有冰冷的目光。
崔循淡淡道:“姑母以为,我是个分不清是非的蠢人?”
崔云舒头回在他这里碰钉子,愣了愣,求助似的看向崔夫人。
崔夫人喘了口气,只得打圆场:“琢玉……”
“母亲身体不适,应当歇息,姑母还是改日再来探望为好。”崔循吩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