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第2/4页)
说着趁机起身,“时候不早,阿父早些歇息,我出去转转。”
她着实不大想再同重光帝探讨此事,果断溜之大吉。
一路走回朝晖殿,胃里沉甸甸的感觉消散许多,翠微又取了消食的朹梅。
萧窈咬了口,被酸得脸都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却已经有医师过来诊脉。她只觉无奈,同青禾随口抱怨:“阿父也太小心了些。”
这医师还是自武陵时开始照拂重光帝身体的那位,因渐渐上了年纪,平日只负责祈年殿那边看诊。
朝晖殿这边便是有什么,也不会劳动他。
萧窈终于意识到不对,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何如此。待医师离开,她从头到尾同翠微讲了一遍,疑惑道:“阿父何意?”
翠微觑着她的脸色,轻声提醒:“许是恐怕公主有孕。”
萧窈面色青了又白,将那夜之事又认真回忆一遍,笃定道:“断然不可能。”
说完又有些羞恼,“谁将此事告知阿父?”
她蹂|躏着衣袖,拧眉想了好一会儿,向青禾道:“叫小六过来。”
六安一进门,还没等她开口就已经直挺挺跪下,又俯身磕了个头。
萧窈难得没叫他起来,皱眉道:“虽说父皇是主君,可你既跟在我身边,就是我的人,不该将那些事情告诉任何人。”
“此事实非奴才所愿。”六安伏在地上,声音闷闷的,透着几分委屈,“是圣上先觉察到不对,召了奴才过去问话,实在不敢欺君。”
萧窈惊讶:“父皇何时召你?”
六安道:“十七那日晌午。”
萧窈掐着指节算了算,忽而意识到,是风荷宴后自己往祈年殿去,撞见崔循那日。
那日,崔循罕见地不顾礼数,将她拦在大殿门口说话,叫她“稍待片刻”。她心慌意乱,前脚应下,后脚就跑了。
而今
再想,此事办得确实不大谨慎,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古怪。
兴许是崔循行迹匆匆,又兴许是重光帝听到外间的动静,着人一问,意识到背后必有隐情,便传了六安过去问话。
萧窈猜了个差不离,一时有些懊恼。
待到打发六安出去,随手拿了粒朹梅,被酸得一激灵,连带着心底也颤了下。
崔循那日的反常是否有意为之?
这一想法不知不觉爬上心头。萧窈当时就觉着古怪,因他并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只是慌乱之下并没想太多,匆匆略过。
酸意在唇齿间蔓延开,萧窈摸了摸小臂,将这点怀疑暂且压下,梳洗歇息。
第二日,萧窈早早起身,出宫与晏游相会。
为方便山间行走,她穿了件窄袖劲装,是极艳丽的绯色,衣摆绣着精致的云纹。
未着绣履,踩了双利落的短靴。
也未曾佩戴钗环首饰,只随意编了几根小辫,一并用发带束起。
这是她在武陵时出门常有的装扮,来建邺后虽添了许多衣物,但皆是些繁复的宫装,挑来挑去,最后还是翻出压箱底的衣物。
临出门前,萧窈随口道:“改日叫内司送套这样的衣物吧。”
翠微含笑应下,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窈窈生辰吉乐。”
萧窈微怔,随后喜笑颜开地冲她摆了摆手,亦如从前那般笑道:“我出去玩。若回来得晚,必是在外边用过饭了,不必记挂。”
宫人得了吩咐,一早就已经将她自武陵带来的那匹栗色马备好。
这马是舅父在世时送她的,较之寻常骏马身量低矮些许,性情温顺,于萧窈这样的女郎恰好相称。
它一见萧窈,便贴上来蹭了蹭她的手,姿态中满是眷恋。
“红枣,”萧窈熟稔地抚摸着它的鬃毛,“这些时日是不是闷坏了?带你去放风。”
她挑着条僻静的路,与晏游一道溜溜达达同行,待到出城后彻底没了拘束,才纵着红枣马飞奔。
道旁垂柳依依,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好。
有风拂面,衣袂飞扬。
晏游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含笑看着,行至栖霞山逐渐慢下来,这才驱马跟上。
“右侧这条路通往学宫,左侧这条则是往后山,我听军中家住附近的副官提过,说是有不少野果、野味,周遭百姓荒年以此为生。”晏游打量萧窈的装扮,玩笑道,“你许久未曾用弓,不知是否生疏?”
萧窈“哼”了声:“不如来打赌?若我今日能射到猎物,便算你输。”
“好啊。”晏游捧场,“我若是输了,便由你差遣。”
萧窈放慢速度,信马由缰,没走多远却遇到一处木制拒马,横亘在路中,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