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6页)
云箬看着跑出来抱住百里夜大腿的林望,忽而觉得有些麻木。
她是落魄大小姐,这边倒是好,一个侯爷两个少爷。
那纪月辞呢?
灵堂另一边的角落里都是女眷,一个戴着白色麻纱的身影迅速抬头看了云箬一眼,又马上收回了视线,继续低着头。
“你……老五你说什么!?”侯爷夫人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我……”林望把心一横,“她是我的女人!”
云箬:“……?”
“侯爷”嘴角一抽,看向自己的不孝子:“谁是你的女人?”
林望偷偷朝云箬一眨眼睛,一副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出真相的破釜沉舟的样子:“她与我交好,才借钱给三哥,并非她本意,今日上门也不是讨要钱财,只是为了来寻我……寻她腹中的孩儿的爹啊!”
江北山震惊地张着嘴,两行眼泪流进嘴角,瞟了眼云箬的腹部:“真的?”
云箬犹豫了一下,余光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试探性地点了个头:“啊。”
来抓她的守卫们有些踟蹰,反而是来参加白事的人们有意无意挤过来,把云箬挤回了灵堂中间,其中一个披麻戴孝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看了看百里夜,又看了看林望:“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老五你若这样,那等于是你害了三哥啊!”
“瞎说!”妇人斥道,“你五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官爷,抓人啊!”
“这……”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暂时没动。
“爹。”披麻戴孝的女眷中奔出一个纤细的身形,往林望身上一趴,“你、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原来你还背着我在外面有女人,呜呜呜呜。”
纪月辞埋着脸,听哭声能听出她真的很用力在演了。
云箬眨了眨眼,开始看戏。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哎呀闹起来了,这白事办的……着实精彩。”
“他们家那个痨病鬼自己赢了一大笔钱太激动厥过去的,我也在,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就是没命享福吗,怎么怪得了别人?”
妇人怒了:“你这女子妖言惑众,官差,还不快抓了她回去审问!”
云箬正在看大家演戏,悄悄和百里夜交换眼神,突然又被点名针对,顿时有点无言,她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眼看官差又要上来抓人,百里夜忽然对云箬点了点头,掠过来一把揽住她,小声道“抱歉”,云箬还没反应过来,“侯爷”朗声宣布:“她其实是来找我的,她腹中的骨肉……是我的。”
云箬猛地被呛到,弯腰咳嗽咳得停不下来。
妇人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脸色风云变幻,一下阴森一下错愕一下悲戚,最后像被卡住一样发出了一声疑问:“老爷?”
林望震惊的看着“侯爷”:“爹?你挖我墙角?”
百里夜险些没装住,只能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演下去:“此乃家丑,还请夫人让外人离开,我家宅之事不宜宣扬。”
妇人抖着嘴唇,被此刻的神展开震慑住了:“我……我……”
百里夜被林望掐了一下腿,揽着云箬义正言辞地坐实这桩闹剧:“夫人莫非要让我的骨肉流落在外?还是想让我侯府的骨肉就此夭折?”
云箬想了想,既然情况都这么乱了,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她挣开百里夜,往灵台中间一扑,假哭道:“不,三哥,我爱的人只有你,我绝不会背叛你,我腹中的孩儿是你的!”
百里夜:“……”
“什么?”林望大惊,“你明明说你爱的是我?”
“是我。”百里夜把林望踢开了些。
两“父子”针锋相对。
江北山嘴巴张得更大了,纪月辞忘了演戏,看着云箬趴在灵堂前的蒲团上露着半只眼睛嘤嘤假哭。
唯有林望悄悄给云箬比了个大拇指。
至此,一场白事成功成了侯府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彻彻底底成了一场出不得台面,但注定会在城镇中广为流传引人入胜的香艳故事,也彻底偏离了一开始的走向,周围的人们不知作何反应,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呆滞。
官差也差不多,都不好意思管了,为了侯府的脸面,他们走的时候还把围观群众和来参加白事的人遣散了。
离谱的同时又非常合乎逻辑。
侯府一家子开始扯头花,扯着扯着,天就黑了。
一入夜,周围哭天喊地的侯府家眷如同黑雾般散开,整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纸钱,忽明忽暗的灯笼,以及点着蜡烛的灵堂,火光照在涂了漆的棺椁上一跳一跳。
纪月辞吐出一口长气:“不用演了?”
她刚才还在委委屈屈的和林望争论他到底爱谁,被妇人大骂太软弱管不好自己男人,气得纪月辞几次都要骂回去,被林望插科打诨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