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冯又又抬头看见贺不疑的眼神,深邃宁静,眸光专注,海在他眼中。

她呆呆的拿着挖沙小铲子。

换几天之前,冯又又都不可能会想到,自己会和贺不疑站在沙滩上,在残日余晖中,有这样一场对话。

他脸上那种平静温和,罕见到她会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贺不疑扯扯嘴角,手攀上她耳朵,轻轻的揉了揉:“那现在,我们来说说,什么叫‘还算比较正常的人’。”

“”

什么

“我是哪里不正常,得到你这种评价”

冯又又:“”平静温和

她都结巴了:“我、我也没有说你不正常啊!”

“正常是什么评价谁会觉得正常是一个正常评价我说‘你是个正常人’,你听了高兴吗”

“高、高兴,我、我就想做个正常人。”

“卖惨也没用,现在就给我重说。”

“我说我说……”

“倒数了。”

“啊啊我想不出!你不要催我!”

‘想不出’也添了一把火,结果是冯又又的耳朵被揪红了。

冯又又抱着头,怎么都挣不开贺不疑这个狗东西,始终在他的手臂胸膛间弹跳。

一整个都要气冒烟了。

不是,这个人是什么暴力狂啊,情绪不稳定,爱和她的耳朵、脸蛋过不去,动不动就拧啊捏啊的,她是橡皮泥小人吗!!!

难怪一直没有女朋友!!

贺不疑看她还不服气,‘呵’了一声:“冯又又,摸着良心说,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但凡知道,你都说不出这种话。”

冯又又的系列行为,在他这边,和赶鸭子上架没有区别,他堂堂贺少、贺总,对这个冯又又,真是仁至义尽。

呵。

再拧两下。

冯又又:“!!!”

冯又又非常后悔和贺不疑出这趟门,因为这接下来这一整晚,完完全全可以叫做审讯之夜——

她对“喜欢”的定义是什么,为什么觉得他“喜欢”她,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不是有谁在中间瞎瘠薄乱传……

“一个人的喜欢太辛苦”,又是哪个破烂言情剧里捡来的台词!

每多一个问题,贺不疑看她的眼神,就重一分,就好像她欠了他几个亿,而且那钱还是他在什么非洲黑心矿里挖煤赚的。

怎么会有人和暗恋对象在一起第一天是这种反应!

贺不疑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应该和昨晚一样,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多年暗恋被回应,而心神震颤,默然无话。

他心中激动、感慨,而越是激动感慨,就越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

最后变成有力的眼神、无言的对视。

啊,那才是正解!

他就不该缓过神来!

才第一天,他他他就做回了他自己,那后面、后面怎么办!

两人回了别墅,冯又又简直是撒丫子跑路的程度逃窜进了自己的房间。

贺不疑左手拎着她的芭比粉小桶,右手拿着一网彩色贝壳,“……”

他眯起眼。

跑是吧

冷哼一声,贺不疑掏手机。

门内冯又又收到新信息:

【H:走这么快还没有道晚安。】

她:“”

【H:夜里会想你。】

如、雷、轰、顶。

听到里面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贺不疑意满离。

他睡不好,她也别想好过!

-

后面怎么办,也是贺不疑在思考的问题。

虽然和冯又又的理解完全南辕北辙就是了。

夜晚,贺不疑与宁长舒长谈。

宁长舒将新版治疗计划发了过来,另外还有一份给贺不疑的心理测评表。

这次尝试很大胆,他需要先确认贺不疑的安全可靠。

贺不疑将表填了,发还给他。

宁长舒看完,评了一句:“你有个好母亲。”

贺不疑:“……就说很烦心理医生。”

宁长舒一笑。

回归正题,贺不疑开了冯又又白天用的笔电,坐在书房里,认真的看治疗计划。

他穿深紫色绸缎睡袍,袍面光泽柔润,腰带随手一系,袍子敞开,露出锁骨和部分胸肌,形状完美。

他时不时和宁长舒说话,提出问题,进行讨论。

手指在屏幕上滑过,认真划记,保存为笔记。

以恋爱为名的治疗,是一次很新、很大胆的尝试。

若非机缘巧合、参与者可靠,宁长舒必定不会提这样的建议。

鲸木整理

心理治疗期间,双方的信任十分重要,而二人相识已久、又从好友变为恋人,对冯又又来说,还有比这更值得信任、更适合敞开心扉的对象吗

冯又又的问题,不光是社恐,还有多种情绪病,她对治疗、走出去是抗拒的,比如说,宁长舒为贺不疑提供的清单中,包括了冥想、角色扮演、对抗性运动、养宠物等等项目,这些事情对其他人来说,很简单,但要冯又又这个社恐自己独立去做……你拿把刀架她脖子上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