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第2/3页)

“你、你?”

“我说,请你离开。”谢芝芸再度开口。

“今天你闯进我的病房已经很不礼貌了,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似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垂下眸子,“你儿子车祸,总不能是我这个病人开车去撞的吧?”

是汪时笙车祸?

沈洛怡怔忡了瞬。

“你!”祝林颜听不得车祸的事情,当即恼怒,正欲上前,被沈洛怡挡在身前。

“适可而止,祝女士。”

“您的儿子还在抢救,恶语相向就大可不必了吧,这种时候,还是要给自己留些积德的余地的。”

平静无波的话语,甚至沈洛怡还挂了丝笑,但其中讽刺明晃晃溢出。

祝林颜脸色一变,恨恨剜了她一眼,眼下最重要自然是汪时笙的手术。

她拎上自己的包,只留下一句:“晦气。”

沈洛怡倒是觉得遇见这位祝女士才是晦气,不过她更担心的是谢芝芸。

转过身,望过去的目光几分担忧。

“我们回去吧。”

谢芝芸什么都没说,面色惨白,情绪低低,惯常温和的笑容也扯不出来了。

一路无言。

沈洛怡送过谢芝芸再回家时,压下几分思忖,心绪微乱。

程砚深为她在楼上整理了一间画室,推开门,只有一盏玻璃灯亮着微弱昏黄的光线。

那是她做的一盏新的玻璃灯,原来的虽然有意义,可毕竟是破碎了。

贴上了创可贴,到底也不是原本的东西。

其他的事情,她还在摸索中,但对于这种手工制品,沈洛怡有自己的追求,重做一盏并不太难。

不如重新来过,她同程砚深也是一样。

程砚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整个房间昏暗无光,没有一盏灯亮着。

扯开领带,他揉了揉眉心,直直往楼上的画室踱去。

若是找不到沈洛怡,她也只会在自己的画室待着。

果然。

他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视线中跃进一簇暗昧中的黄光。

窗帘紧紧拉着,屋里的灯也没亮,只有那盏玻璃灯亮起一点光线。

这样昏暗的房间里,所有色彩都都被降低了饱和度,失去了尖锐的冲突感,是让她有安全感的方式。

抛却所有焦虑。

程砚深斜倚在门前,看着她专注地落下最后一笔,淡声方才徐徐落下:“眼睛不想要了?”

“照这样下去,你还没复健成功,倒是要先去医院治疗一下眼睛了。”

沈洛怡手指一顿,撩起眼皮,这才看到出差几天没见的老公突然出现。

方才画画时入了神,她都没有注意到画室的门已经打开。

简单收拾着画笔颜料,她随意解释着:“原本想戴墨镜的,可是戴得久了,压得耳朵疼,就把灯关了。”

“画得不错。”

程砚深靠近几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刚刚完成的油画。

他不去提及那些她担心焦虑的东西,只客观评价她的画。

沈洛怡也认真端详了几秒:“好像也还凑合。”

长久养成的绘画技巧、肌肉记忆还在,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调整。

毕竟空档了两年,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完全敢在自然光线下尝试那些鲜艳色彩。

剩下的全凭直觉。

沈洛怡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些色彩的恐慌感还在不在。

至少现在还可以继续画画,已经足够幸运,她暂时还不太想再去试探那个底线。

程砚深没说话,悠然走到她身后,轻轻揉着她的耳朵,果然看到那里压着的一道红印。

温热的指腹轻轻覆在之上,沁入他的体温。

“我听说前一阵子Lilian办的画展,你的画又卖了个高价。”

沈洛怡最近急于找回绘画状态,很久没有打开社交平台了,倒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听他这样说,还有些将信将疑:“不会又是故意抬价,给我做高名气吧?”

“上次是窈窈,这次难道是你?”

也不是她对自己的画没有信心,只是她确实淡出这个圈子许久,这个时候还愿意高价收购她的画,大概是真爱了。

“虽然我确实很欣赏太太的画,但我还是想更多人陪我一起欣赏。”

程砚深微微俯身,清冽气息静然压下,那种熟悉感舒缓了她许多负面情绪:“好画当流传,私藏未免失了风度。”

“更何况你的粉丝群体那么多,我便是想要抢也难。”

沈洛怡微微后仰,靠在他腰腹处,眸光闪烁,清泠似水:“这么会说话,你怎么不去做拍卖官?”

不需要说得天花乱坠,最简单的语言,带着强大的说服力。

差点让她也信了。

程砚深从善如流,轻轻揉捏着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