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12/14页)
薛满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又问:“那楚娘子看着好威风,也负责内楼的事务吗?”
绿飘对她毫不设防,“不是,内楼的管事另有其人,我听别的姐妹说起过,似乎是名男管事。”
樊数铭挠着头道:“姐姐,我去求香畔近两年之久,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内楼?”
绿飘避开他澄澈的目光,“哦,与我不相干,我便没和你提过。”
樊数铭不疑有他,其余三人却心如明镜:从不向樊数铭提,恐怕是因为内楼乃是非之地。
他们的目标便是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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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裴长旭等人先送绿飘回求香畔,又送樊数铭送回樊老夫人的私宅,最后打道回府。
他们已在城中租了一间宅院,干净宽敞,四周僻静,要比客栈更避人耳目。
三人用过膳,聚到书房说话,许清桉总结今日见闻:“樊家姐弟应当所言不假,倒是绿飘说的求香畔内楼暗藏玄机。”
“我看绿飘的神情,这内楼显然大有文章。”薛满摩挲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我们之前便猜测过,花魁们是她们吸引客人的手段。真正招进人后,还需要精挑细选出能狼狈为奸之辈,看来这内楼便是筛选的一道关键门槛。”
“以我们目前的何家身份,势必会引起楚娘子的注意。”裴长旭道:“再有绿飘与樊数铭的引荐,她在验证身份无误后,便该想方设法,带我们进入内楼。”
“那便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阿弥陀佛的好事情了!”薛满雀跃地鼓掌,“大少爷,看来你很快能查出求香畔的秘密,顺利完成上头的命令了!”
裴长旭被她的雀跃感染,正柔了眼眸,却听她道:“到时候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得信守诺言,带绿飘离开求香畔这个魔窟,最好再带回京城安置,给她一个幸福安稳的未来。”
裴长旭问:“你当真希望如此?”
薛满道:“还能有假的不成?你看她多可怜啊,亲娘被亲爹诬陷并谋害,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杂草一般顽强地生存下来。难得有祖母怜惜,又被后娘和畜生堂叔陷害清白,小小年纪被卖进青楼……可她自尊自爱,出淤泥而不染,真正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女子。”
兰塬已迎来春季,气温回暖,新绿遍野。可裴长旭的心仍停留在寒冬,那样萧瑟孤寂。
薛满还在说:“还有那樊数铭,真是个明事理的好青年,你不妨带在身边调教。多年后,兴许能成为第二个……”
“阿满。”许清桉适时打断她,“时候不早,你该歇息了。”
薛满后知后觉,意识到说得过了,悻悻然地点头,“好吧,游山玩水很累人,我先去休息,你们继续。”
等她离开后,许清桉本想跟着告辞,见裴长旭饮茶静思,食指在案上轻叩,便知晓他有话要说。
果然听他道:“如今求香畔已查到眉目,我另有一事,要派许少卿一探究竟。”
许清桉道:“是荒山那群流民被侵占村庄一事?”
“嗯。”裴长旭道:“到达兰塬的第一日,我便派人去调查事情经过。得知他们本居住在兰塬与南垗交界的博来山附近,三年前,当地的一户乡绅与官府联手,声称为庆祝父皇四十大寿,计划在那片土地建造寺庙,日夜供奉香火,祈求圣体安康,大周繁荣昌盛。”
“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竟打着圣上的名义做幌子。”
“事关父皇,即便百姓们不愿意,多数也答应了拿赔偿搬离。那乡绅却出尔反尔,仗着有官府撑腰,只愿给原先说好的赔偿金的一半。百姓们若是闹,他们便抓走带头闹事的,恐吓家中亲眷,逼他们拿赔偿走人。”
“那荒山里的那些人?”
“他们是从头到尾都不愿屈服的另一群人,他们世代居住在此,除非天灾人祸,怎愿意搬离家园?对待他们,乡绅和官府便一不作二不休,直接强占土地,分文不赔。后来的事便如我们所见,他们状告无门,被赶到荒山自生自灭,只能靠抢劫过路人为生。”
“官商勾结,普通百姓根本无力反击。”许清桉问:“殿下可知那片土地现在作何用处?乡绅真在上头建了寺庙吗?”
“最初时,他们倒是派去工匠,装模作样地打木桩,垒砖瓦。但不过三个月,乡绅便以各种理由拖延工程,此事便荒废至今。”
“看来又是一个借口。”许清桉道:“他们征用土地,必然有其他意图。”
“我派去的人观察过,那片土地虽然没再动工,暗处却似有人把守。”裴长旭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探子来报,那乡绅名为柳昊坤,年过五十仍无子女,过继了一名侄儿养老送终,这封信内便是他侄儿的详细情况,许少卿不妨先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