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4页)

但这袄子,哪里经得过长期的爬山涉水,不出几日,就变得破烂不堪。

严大夫本是好心,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出事,结果这人来此,是因为许黟的缘故。

严大夫目光邃然的看着许黟:“黟哥儿,你当时是如何想的?”

“人非草木,既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但做错了事,便该承受后果。”许黟略有些冷酷的说。

李济闻言,后悔的深深埋着头。

严大夫拧了拧眉,竟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

前院,周叔坐在椅子上,他的一条腿,敷上了厚厚的药膏,这会儿,医馆里的大学徒正在给他裹上布条。

周叔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腿就是老毛病了,赶路久了便会痛,辛苦哥儿还给我敷药。”

“这是严大夫的安排。”大学徒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的。”

另一边,那个扫地的学徒,正一脸兴奋的检查着周叔从车厢里搬下来的东西。

“好多没见过的药材,欸,这箱子装的是什么?”他好奇回头看向周叔。

接着,便满脸激动的抱着箱子小跑过来,嘴巴特别甜的喊道:“周叔,这箱子里的东西,我可以打开吗?”

周叔看过去:“我也不晓得,得问下许大夫。”

学徒眼睛转了转,心里对这个远道而来的许大夫很是关注,他小声问:“这许大夫是从哪里来的,跟我们严大夫是什么关系啊?”

“能千里迢迢而来,定是很好的关系。”周叔笑眯眯道。

小学徒一愣:“……”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什么都没说。

“周叔,那李济,也认识这个许大夫?”要不然,为何会跟着一起去到后院。

且还不让他们靠近,想来说的是什么隐秘的话。

他心里被这些无法解惑的事勾得心痒痒的,迫切的想要去看,又不敢。

周叔看着他,说道:“小哥儿,你要是想知道,待会许大夫出来了,你自个问问不就知晓了。”

“周叔,我要是敢问,就不用来问你了。”小学徒扁了扁嘴角,抱着箱子的十指微微曲着抠着,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

周叔嘿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动了动包着药膏的腿,这几天赶车颠簸得厉害,腿上犯疼的地方敷上药膏,似乎好了一些。

*

许黟能来,严大夫甚是欢喜,从屋里谈话出来后,掏着钱喊大学徒去胡婆烧肉里买两斤上好的肉来,再去酒肆里打两角酒。

“酒我带了。”许黟说道,让那个学徒不用打酒,再回头对他说道,“我在家里酿煮了一些药酒,觉得不错,这次出门带了两壶,都没喝。”

严大夫听到有酒,脸上露出喜悦。

药酒好啊,许黟煮出来的药酒,肯定是不错的,寻常酒肆没法比。

等肉食打来,医馆里挂着出诊的牌子也收了起来,午时后,医馆就不出诊了。

他要好好的跟许黟喝几杯,再继续好好畅谈。

这回,李济自然没有跟着,他沉默不语的回到医馆里,接待着在医馆里休息的周叔。

小学徒凑过来,低声的向他打听许黟的事。

李济一句话都没说,只皱着眉,用那双藏着情绪的眼睛看他:“你可以问严大夫。”

“……”小学徒被这话噎得无语凝噎,但还是不放弃,“哼,都这么说,那我明日就去问问。”

为何是明日?

因为严大夫此刻,谁都不想见。

没有其他人在,只有许黟和他,严大夫在见到许黟时的激动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他老泪纵横,哭得像个委屈的小孩子,就差用许黟的袖子擦鼻涕眼泪了。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注1]”严大夫举起杯,昂起脖子长长一饮,胸腔里的万千感慨如滔滔之水,都化成一句哽咽,“你不远千里而来,老夫这一生所交,足以。”

他喝罢,便醉意朦胧,撑着脑袋,拉着许黟的袖子,还要说着些掏心掏肺的话。

看他如此,就知道他醉得不轻,但释放真情,不过如此了。

许黟也是眼眶微红,见他老当益壮,便心安了不少。

……

即来到茂州,许黟便不可能只停留一日。

第二天,茂州济世堂挂出来的出诊牌匾上,多了一块,上面用新的墨迹写着,今日问诊有两位大夫。

什么时候茂州的大夫,又多出一位了?

路过济世堂的大户地主的管事的、平民、女使婆子等,很快就把这消息传了开。

医馆里,临时摆了一张长案,案子上,坐堂大夫所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李济给许黟当助手,在旁边研墨。

医馆里其他两位学徒,大的叫田鹿,小的那个叫吕自明。

田鹿是个话少的,对于许黟要在济世堂里开坐堂问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