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第3/4页)
许黟见状,只好跟他们科普药材是如何种植的,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药材都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一部分药材只需要种植一年就可以收获了,但有的则需要两到三年,而像人参这类珍贵的药材,从种植到收获有可能需要长达十年以上。
另外,像杜仲、黄柏、桂皮等药材,所种植的树木都非一朝一夕,长的数十年,快的十几年都有可能。
听完许黟的科普,他们心底的疑惑被解,顿感这世间之物,处处有学问。
若没有许黟说的这些,他们怕是从书里也读不到,种药材的学问也如此深。
“黟哥儿的话,倒是叫我受益匪浅。”邢岳森叹息,“我之前想左了,既是要读书考功名,就该舍弃些什么,可人间难两全,却也并非处处要去做选择。府学虽好,但不一定就合适我。”
许黟惊讶:“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邢岳森摇了摇头:“是我早有察觉了。”
那日,邢岳森乘坐的骡车路过梓州府,他如今有举人功名在身,到了地方,便去见当地的教谕。
虽然那卢教谕心怀天下才子,有意招他入府学,还邀请他去府学一观。可在进入府学后,邢岳森瞧见两件事。
其一,有名学子碰倒了另外学子手中书籍,非但不道歉,反而指责对方,甚至出言羞辱。可卢教谕见到了,只轻声呵斥,并没有任何处罚。
其二,他们去食堂吃饭,食堂分为两处,一处乃权贵、富贵子弟食之,另一处,多是穿着粗布衣裳的贫家子弟。
便是如此,让邢岳森生出了退缩的心思。
他想到了在盐亭县的县学里,方教谕虽言辞犀利,对犯错学子不留情面,可方教谕为人两袖清风,一视同仁。
若要他选择哪位当他的老师,邢岳森心里是偏向这位方教谕的。
可他又贪心府学的教资,导致踌躇不定。
现在听到许黟这些话,猛然清醒了过来,若是为了一时之利,反而丢了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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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六月,炎夏将至。
这日,许黟在庄子待了半日回家,刚入了宅门,就听到后方有嘈杂声。
他停驻脚步,回头望,见着两个人扶着个脸色有异,口齿咬着块木头的人往他家过来。
其中一人看到许黟,高声喊:“许大夫,快快救人呐。”
这人许黟认识,家住东街,但不在同条巷子里,与李家是邻居,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先进屋。”许黟瞥眼那紧闭双眼,眼睑抽搐的男子,没有太多表示地带着他们进来。
阿旭见着病人是个不清醒的,立马跑去灶房端了一盆清水。
许黟叫他不用忙活,只让那两人将病人放到床上。
那人一趟到床上,便蜷缩成一团,四肢发抖搐动,双耳听不清声,喊他没有任何反应。
带着他过来的两人满头大汗,被他折腾得不轻,他们看到人松开就这样,上前又想压制住他。
这回,他们被许黟拦了下来。
许黟看向他们,说道:“这是癫病,发作时昏不知人,瘛癫抽挚,重者可会自残。你们用木头塞到他嘴里是对的,这样他就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许黟看着那木头都被咬出深深的牙印,顿感为他的牙齿心疼。
等这病人清醒过来,那牙齿和腮帮怕是要酸疼很久。
古代医学里,癫、狂、痫属于三种不同的病证,分为不同病因。
像今日被带着过来的病人,从症状上看,属于癫病的一种。
等他发作结束,人就会慢慢地恢复清醒,重新掌控四肢。
但这个时候处在发作中,也不能不管不顾。
许黟将其尽量平卧,将他身上的斜领长衫松开,夏日穿着清凉,这一扯直接露出平坦的胸脯,许黟不为所动,将病人的头转向一侧,尽量不让他出现呕吐物堵住呼吸道,从而出现窒息的情景。
发作持续了一段时间,这病人的阵挛逐渐平息。
慢慢的,病人安静了下来,不再抽搐乱动。
许黟跨步上前,抬手拂在他手腕处,趁机为他诊脉。
脉搏混乱,时沉时浮,断断续续,想来是受到阵挛的影响,还没平复下来。
许黟看向焦急站着的两人,询问道:“他是何时发作的?”
“我们在路上走着,本打算寻一处茶肆纳凉,结果他半道突然眩倒,还躺在地上癫狂起来。”其中一个回想刚才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
他抚着胸口喘气,见着友人已经平静了,还是担忧的继续说,“我们想到以前他也曾有过一次这病证,知晓这是发病了,又看他咬着舌头,怕他把舌头咬断,就顺手在地上捡了木棍塞到他嘴里。”
许黟听得眼角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