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第2/4页)
“我们每回跑商,准备的备急药里,都要备上消食丸和跌打损伤药膏,它们可都是好东西,救了我们兄弟好几回。”护卫队队长慨然地夸了几句,举杯大饮。
饮罢,他就说道:“我们此行要去到梓潼,途经盐亭,不知道许大夫可有东西要带,我们一并给你带过去。”
许黟惊喜,举杯道:“有劳兄台费心,确实有书信要寄,若是能将其带到,必重谢。”
“重谢倒是不必。”护卫队队长摆手,笑道,“就是我们这回出来多时,带来的药物几乎用完了,不知道许大夫手里头可有消食丸和跌打损伤药膏?”
许黟正容道:“不瞒兄台,消食丸是有,随时能让人送来,就是这跌打损伤药膏需要炮制,两日才能成。”
护卫队长点点头:“不急,我们此趟还要再等三日出发,正好能等得。”
“行,那三日后,我再来找兄台。”
许黟拱拱手,将这事谈妥。
他从酒楼里出来,转身去到离家不远的药馆,买了些土茵陈和马钱子。
将土茵陈和马钱子泡在水里一天一夜,再拿药碾子碾碎,放在甑里蒸熟,再反复碾碎成带有黏性的膏状。
此时,再加入少量的石灰水,搅拌混合,等到凉却,再加入马钱子。这药膏就成了。
阿旭和阿锦都会炮制跌打损伤药膏。
不过程宜然还是头回炮制。
他开始时动作不快,一直盯着兄妹俩的动作看,后面知道如何做了,渐渐地速度就快起来。
三人同心协力,两天就做出来两百多张跌打损伤药膏。
商队只需要一百张药膏,多出来的,许黟让他们拿去市井里摆摊卖。
“老师,我晓得有个地方,需要这么多药膏。”程宜然看向许黟,说道,“这涪州是有码头的,不过冬日江水下降,这码头停靠的船只越来越少,这档口,那些工人应该都在家里过冬。”
等来年春,天气暖和,江水水位回升,那些渡码头的货船变多,这些工人就会重新去码头蹲活儿干。
扛重物的工人,多多少少会扭伤腰背,这些跌打损伤膏药价钱实惠,推销给他们再好不过。
许黟不禁大为感慨,叹息道:“就听你的,明日就去这些工人住的地方。”
这些工人,住的地方都不甚多好,在南街一条贫穷的小巷子里。
这里房屋更加低矮,破旧,路过时,入目皆是发黄的稻草和黄灰色土墙,一种戚戚的荒凉感油然而生。
许黟跟着程宜然,一家一户地敲门。
不多时,就有个穿着打补丁的壮汉从里面出来开门:“谁敲门?”
“老兄,是我,程宜然。”程宜然朝他笑着开口。
那壮汉一愣,接着高兴道:“程老弟,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这外面冷得很。”说着,他注意到后面还有个年轻的青俊,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这位是……”
“这是我老师,许大夫。”程宜然笑说,“前段日子我有幸遇到老师,老师就收了我为徒,教我医术治病。”
“原来是俺兄弟的老师,都快进来。”壮汉激动道,“我这兄弟可厉害了,他自学医术,给我们好些人看病嘞,什么风寒咳嗽,扭伤啥的,他都会瞧。”
“咳咳……”程宜然羞赧着脸颊,假意咳嗽让他别说了。
但壮汉丝毫没察觉到,以为他是受风了:“我说你什么好,都不多穿件衣裳,要是得病了怎么办。”
程宜然:“……别说了。”
许黟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这木屋里面没有生火,人站着不动时,能感知到泥土地板生出来的寒意。
壮汉把木屋里仅有的两张凳子让给他们坐,他去到里面,从土缸里舀了水给他们喝。
“有点冷,我去把水烧了。”壮汉看着那木瓢里的水,犹豫一下,朝着他们说道。
“不用麻烦。”许黟笑说,“我们出来时喝过水了,这会不渴。”
壮汉道:“那行。”
他放下木瓢回来,看向程宜然:“程兄弟,你带着老师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程宜然说道:“我和师兄师姐们做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想着你和那些在码头打工的兄弟们常有伤到,就想问你们想不想要。”
说完,他又补充:“价钱比去医馆里卖的跌打损伤药膏实惠,一张只要两文钱。”
“只要两文?”壮汉惊呼一声。
“是的,只要两文钱。”程宜然点头。
他在知道这药膏只卖这个价时,也是震惊不已。
他是参与到炮制过程的,这个价钱,几乎是没有任何利润可言。
但老师就是让他们卖这个价钱。
当时,他不解,问了许黟。
许黟告诉他:“这价不是我定的,是有一个老大夫,他年事已高却常上山挖土茵陈,采马钱子,做出来的跌打药膏,只卖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