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第2/3页)

丰师爷凝神道:“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贺县令又道:“不许声张,另外,叫住在王家村的里长见我。”

丰师爷应下:“是。”

他从贺县令府中出来,马不停蹄地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此时,王家村里长家,高氏红肿着眼睛擦泪,她活了大半岁数,哪想临到进棺材,就遭了这事。

那日不久,里长气急攻心,先是夜里起了烧,她个妇道人家,半夜里去何处找大夫来瞧病。

要不是记得杨修谨他们临时住在他们村里,连夜派儿子去请,还不晓得会如何。

后来里长退了烧,身体却不太好,半躺在床榻上养着病。

两公婆唉声叹气间,都在祈祷着这事尽快过去。然而,此事还没有结论,蕲水县令突然派人来请,吓得里长胡思乱想。

他这里长该不会当到头了吧。

就在他心惊胆颤地打发他儿子去偷偷告诉许黟他们时,许黟先他一步前往了蕲水县城。

两波人就此错过,半个多时辰后,又在贺县令府前相遇。

里长拄着拐杖从牛车里下来,撞见同样从驴车下来的许黟一愣:“许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求见贺县令。”许黟道,“里长不在家中养病,怎么也来了?”

里长欲哭无泪:“……”是他想来吗!

这里人多眼杂,里长不敢直说,刚想到从旁提醒,结果眼前的门赫然打开。

丰师爷出门迎接,看到两人并肩说话,他淡笑地看向许黟:“想必这位就是许大夫了。”

许黟行礼:“正是在下。”

丰师爷道:“贺县令有言,王里长,许大夫你们随我来。”

两人随着丰师爷进府,分开拜见了贺县令,里长先行,出来时,看着神色自若的许黟,他两股战战,什么都不敢说。

许黟看他脸色苍白,温和关怀:“里长,待回去时,我给你开个安神汤。”

“好、好。”里长苦笑。

看着许黟进到贺县令书房,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还是身后笑眯眯看着的丰师爷扶了他一把:“王里长,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要仔细些。”

里长后背发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干巴巴地回他:“多谢丰师爷挂怀。”

*

书房中。

许黟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并一物件。

他双手奉上,放在眼前案前,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贺县令。

贺县令身着一身褐色暗纹布帛长衫,头戴高帽,白面留须,一派文士做派,面相看着内敛儒雅。此时面对许黟拿出来的信物,神态丝毫不变。

庞博弈曾跟许黟说过,若他在游历时遇到力所不及之事,可将这信物拿出来去找官府的帮助。

许黟只将那信物拿出来用过一次,还是用来摇人剿匪。

那次后,许黟就尽量不动用它。

但这回他想不到别的法子了。蕲水县县令虽然是八品官员,但也不是他这等民间大夫想见就见的。

为了见到贺县令,他只能重新把庞博弈的信物拿出来搏一搏。

本以为这位年轻的贺县令不识得庞博弈,孰料他在拜访的帖子里提到自己是庞博弈的学生后,这位贺县令直接请他入府,比他想的要顺遂得多。

“你既是庞先生的学生,怎会想要来插手我蕲水的事?”贺县令旁敲侧击地质问。

许黟垂眼道:“蕲水有老师的旧故,我本是来拜访,没想到遇到这等事,不得不来求见。”

短短不到十日,只一村一庄,就发生了十几起病患。

这还是许黟和庞敏才几人极力防护的情况下发生的,一旦他们不再管,疫病只会漫延得越来越快。

“《说文》中有一句‘疫,民皆疾也。’王家村和杨家庄所发生之事,逐一见证了这话。在下担忧,要是再继续让其发展下去,恐怕会难以收场。”许黟说罢,目光锐然地直视贺县令,“还请贺县令颁布命令,派人协助我等防控救人。”

贺县令凛然道:“此言可真?”

许黟作揖回话:“千真万确,在下不敢隐瞒贺县令,我与庞兄、杨兄已找到救治之法,眼下只要将其周边村落全部防控起来,就能避免更多人传染疾病。”

“那病如何,可呈上来?”贺县令肃然问。

许黟早就将这病案一一记录在册,贺县令刚问,他就把病册拿出来递上去。

还言明经过消毒了,不会有问题。

贺县令睨他一眼,直接翻开医案看起来。

两相一照面,贺县令就确定这许黟没说谎,因为心里就对相同病情有所担忧,眼下看这病案,瞬间就代入了进去。

原先得病的老王家初次辩证被辩成痢疾,可想而知这疫病容易伪装成痢疾,导致大夫误以为是胃肠问题,而吃错了药耽误病情。所以,近期来,可能还有其他漏网之鱼,只防控这两村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