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第3/3页)

蔚家娘子着急坏了,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儿子让他跟着许黟学医了。

蔚中书令让他娘子不要着急:“自古以来,读书人学医者不少,便是唐太宗驸马之子那等显赫人家,都孤苦学医,何况是柳哥儿。”

“人家是人家,我儿是我儿,他要是学医了,谁来将这门楣撑起来?”

蔚家娘子懊悔极了,她就不该让她儿子扮什么伶人,该将那些物什给烧了去。

蔚中书令粗眉紧皱:“你把他那些物什给烧了,岂不是要让他丧命?”

“我……我……”蔚家娘子捂脸低声哭起来。

她不是没烧过。

只烧了一回,就把他们夫妇俩吓走半条命。

“别想那么多了。”蔚中书令安抚地拍了拍娘子的肩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若是撑不起门楣,我就给他挣到今世的荣华富贵,倒让他这辈子不愁吃穿。”

若真走到那地步,他得在年迈之前,重新在族中挑选培养对象。

对于这些,许黟和蔚柳一概不知。

蔚柳性子贪玩,老实几日就原形毕露,院中的教授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甚少见到这么活泼跳跃的。

渐渐的,蔚柳在太医院里混熟,比许黟还知晓更多辛密。

宫中有不少贵人,常有个头脑发热,身体不适请太医入宫诊治,许黟是外编人员,这种事自轮不到他身上。

他在太医院的日常,除了抄录医方、辩医方、验医方……就是看医书带孩子。

“许黟,你知道昨日余教授进宫,是发生了何事吗?”蔚柳撑着下巴问他。

许黟头都没抬:“何事?”

蔚柳兴致勃勃道:“好像是宫里有个娘娘说是呕吐有喜脉之兆,结果余教授瞧了,发现不过是寻常的积食所致。”

“那娘娘不喜,说余教授是庸医,她要换一个太医来给瞧脉。”

“……”许黟头疼,这种辛密是他能听的吗。

“你要是闲,把那些药材给我晒了,再把药性抄的寒卷第八十六页给我背出来。”

蔚柳眼珠子提溜转动,讨价还价:“我背出来有奖励吗?”

许黟面色不改:“有,你要是背出来了,我教你练拳。”

上回他在屋里练拳,被蔚柳撞见。

这家伙后来就一直缠着他想要学,练拳同样辛苦,蔚柳学医都累得够呛。

哪想,蔚柳初生牛犊不怕虎,听着背出来就能练拳,磕磕碰碰地把第八十六页的内容背出来了。

他想学,许黟就教。

要他先靠着墙扎马步一个时辰。

次日清晨,刚醒来的蔚柳发出痛苦的哼声。

只觉得两条腿疼得快没了知觉,连抬都抬不起来,吓得他叫来许黟,哭喊着:“许黟,我腿坏掉了。”

许黟给他摸了筋骨,发现只是拉扯到筋肉了,修养两日就好。

于是,蔚柳练拳一事卒,喜提假日两天。

……

八月廿六,清晨的微风轻拂衣裳。

官道上,灰尘扬起,引动道路两边飒飒作响。

京郊驿站有信来,不一会儿,送信的小吏带着信物敲响了邢家宅门。

很快,这信物转交到颜曲月手中。

信有数封,皆是来自不同人,其中落款庞家印章的信封最为厚实。

许黟昨日才回的太医院,离着下次再回家还有数日,颜曲月斟酌片刻,叫来阿旭。

让阿旭把书信带去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