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6页)

他的手指一根根地紧捏,却突然起身朝外跑去!

盛氏一惊,明明就快要下雨了,他要到哪里去!她立刻就想追着儿子而去,可却被姜青山拉住了,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追。

门外闷雷滚动之后,骤然地落下了瓢泼大雨,将整个汴京淹没在了一场大雨之中。

这夜的雨来得又快又急。

谢家西跨院之中,浣花堂的书房做了一扇琉璃窗,是整个浣花堂最贵的布置。

昭宁正披着衣裳,在琉璃窗旁中读着一本《本草经》,如今大房虽明面上没再提起,但昭宁知道她们仍然对药行虎视眈眈,她决不能放松,只有将药行经营得更好,才能更稳固地保全药行。因此昭宁现在很是用功,时常捧着本《本草经》研究,还要用毛笔在旁细细地批注。

当她看累了书,便抬头看看庭院中的景色。

浣花堂的名字是母亲所取,母亲也给她遍植了草木,哪怕已是秋节,也仍然蓊蓊郁郁。此时又恰逢大雨,庭院里雨声淅沥,滴滴答答地落在叶上,屋檐下雨落成帘,透过这扇琉璃窗,透过雨帘,庭院里景色雅致,于夜雨中别有一番韵味。

她一时看雨看得有些出神了。

这时候她却看到庭院外,红螺冒雨回来了,在庑廊下将伞递给一旁的侍从,甚至连裙角都来不及拧干,就匆匆地走进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如何着急?

昭宁正在想时,红螺已经快步进来了。在她的耳边道:“大娘子,姜大郎君冒雨来了……此时正在花厅等着见您!”

昭宁闻言疑惑了,姜焕然大晚上来找她做什么,而且还是冒雨前来!是不是姜家有什么事情?是关于舅舅,舅母,或是外祖父?抑或是他就有要事同自己说?

他为何不传话的时候说清楚?

想到姜焕然这样的人,若是重要之事绝不会这般来找自己。昭宁有些心慌起来,她道:“撑伞,我们立刻去花厅。”又问,“父亲母亲可知道?”

红螺道:“大郎君是直接进的花厅,只通传了您,夫人和郎君应是还不知道!”

那她就先去问问究竟是何事再说!

毕竟雨深寒重,青坞立刻拿了斗篷来给昭宁系上。昭宁正准备出门,却看到那枚姜焕然所赠的明珠金簪还放在妆台上,想着正好可以还给他,便将之装在了袖子里,才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浣花堂与花厅只隔了一小片花园和两个折廊。

虽大雨如注,可院中折廊下点着灯,青坞在前也提着琉璃灯,倒不至于看不清楚。昭宁很快就到了花厅,怕说的是极要紧的事,让众仆婢都在外的屋檐下等着,她自己一个人进了花厅。

当昭宁进了花厅,看到姜焕然之后,她吓了一跳。

姜焕然正立在花厅中央,他浑身几乎都湿透了,头发也湿了,俊眉上也沾着水滴,甚至衣摆还在往下滴水,但当他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眼眸里却又好似是烧着火的,那样的烈焰,在这雨夜的深寒中,越发的灼灼。

昭宁连忙上前去,问道:“焕然表哥,你这是怎么了。姜家出了什么事,你要冒雨前来,你赶紧坐下,我让人给你送……”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姜焕然突然抱住了。

谢昭宁完全僵硬了!

抱着她的这个男子的怀抱是浑然陌生的,手臂健朗,纵然他浑身都是湿的,但却透出一股极其灼热的力量,像他送的簪子那般,是可以把他灼伤的!

可是昭宁瞪大了眼,姜焕然……他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脑子是清醒的吗?他此前送她簪子时握了她的手也就罢了,现在为什么要抱他!他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哪怕他们是表亲!他……他这般做了,若是旁人看到,可是,可是就说不清了!

谢昭宁顿时庆幸她把人留在外面了,随即转瞬间,她就挣扎了起来。

姜焕然并不是想要轻薄昭宁,只是他骑马而来,只想见到她,只有这个念头驱动着他,所以当他置身花厅,看着她穿着件暖和的斗篷,那样岁月静好,带着疑惑地靠近他,关心他的时候,他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了。

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他立刻就放开了她。

但是他的手,却还松松地放在她的肩上。他垂眸凝视着她,认真地道:“昭宁,我深夜前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想要娶你!”

昭宁的瞳孔满是震惊。姜焕然说什么,他……他说喜欢自己,想娶自己?可是他以前不是十分厌烦自己吗?他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是了,她早该想到的,在姜焕然送她簪子的时候,说那簪子是为她赢来的时候。她就该想到姜焕然对自己可能有意了。他若是不喜欢她,又何必要说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