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7页)
她要活着,她也要爱护她的亲人都活着。
“王爷,我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尘埃而已,便是命数有变,也不会影响广泛。无关天下大事,无关国运兴衰,仅止而已。”
并不是仅止而已。
慕容梵看着她,望进她清澈的目光中。
两世为人,虽孤煞劳苦而无怨气,这是一个难得的心性纯粹之人。诸般复杂于一身,却未能让人畏之止步,反倒任凭自己深陷其中,清醒而明白地与之纠缠。
“因是我起,果由我承,无外乎如是也。”
她可知……
她身边之人,也包括他吗?
……
出府之时,送姜姒的是许管事。
许管事像个导游,一路上不停地给她介绍王府的景致。
“姜姑娘,您看那块石头,像不像只鸡?我家王爷说了,石鸡啼晓岁岁安,石头也是有灵性的。您再看那棵树,像不像在朝人招手……”
姜姒一一附和着,因目的达成而有闲心大大方方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石头有灵这样的话,确实像是慕容梵能说出来的话,但慕容梵那样平静淡漠又老成话少的人,身边怎么会有像许管事这样话多且热情的人。
实在是令人费解。
许管事谈性很高,言辞风趣而富有激情。
到了近门口处,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姜姑娘,我话多了些,您莫嫌。”
“许管事为人热情,招待周到,我感谢都来不及。”
姜姒所言,发自肺腑。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亲王府的管事更胜一筹。她能被以礼相待已是难得,更何况还是这般的周到热情。
许管事连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笑得像个弥勒佛。
先前郡王离开时问自己,王爷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王爷的心事他一个下人不敢妄猜,但想来应是与这位姜姑娘有关。
所以这位姜姑娘对王爷而言,应该是不同的。
姜姒一回到侯府,便感觉气氛不太对劲。越近姜嬗的院子这种感觉越明显,直到她听到华氏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屋子的外间,有华氏和华锦娘,谢氏和姜姽,还有一位提着药箱的老大夫。
华氏和华锦娘姑侄二人皆是衣着华贵装扮精致,半点也瞧不出伤心之态,哪怕是故作姿态地用帕子按着眼角,擦拭下来的也只是脂粉而已。
“亲家母,嬗娘都这般模样了,你们还有什么好忌讳的。这位范神医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血才请到的,左不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就让他进去瞧一瞧也是好的。”
一句死马当成活马医,直戳谢氏的心窝子。
谢氏岂能不知她们的用意,强忍着悲痛道:“嬗姐儿的身体,有太医院那些太医看顾着便好。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雍京城中可没有一位姓范的神医,谁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历。
华氏的人,她可不敢用。
华氏见她软硬不吃,很是着急。
姑侄俩的眼晴都不时瞟着内室,恨不得闯进去一探究竟。
她们使了大力气,花了不少的银子,倒是得知了姜嬗的情况。但到底眼不见不能为实,心里总觉得有些没底。
“亲家母,嬗娘是你的女儿,你是她的母亲,可我也是她的母亲。我近日里成宿的睡不着觉,老是做梦她没了。你说同样是当母亲的,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这话哪里是担心,分明是诅咒。
谢氏掐着掌心,心里淌着血,面上还不能显现出来。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个耳光扇在华氏的脸上!
“侯夫人睡得不好吗?那怎么比上次见时,竟像是胖了许多?”天真娇憨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看过去。
姜姒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不知何时进来。
哪怕是素面朝天,哪怕是衣饰极简,亦是容色绝佳到令人震撼。
华锦娘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一个姜四,一个姜五,这姜家说什么书香门第,怎么生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像狐媚子。
她眼睛里生了针,含沙带刺。
“华姑娘瞧着,也像是丰腴了些。”
姜姒再次补刀,杀得姑侄二人恨得牙痒。
姑侄二人俱不是心机城府多深之人,面上难免挂了相。
谢氏见之,备觉畅快。
这时姜姽突然出声,“五妹妹,好半天不见你,你去哪里了?你不会是出府了吧?”
说完,像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慌乱地向谢氏解释。“母亲,女儿是乱猜的,五妹妹这么乖巧,定然不会不告长辈而私自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