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4页)

“还有关于姐姐的,姐姐在水里挣扎时,将柳二姑娘的香囊拽下来了。我知道在柳家诉苦无门,便偷偷把香囊藏起来了。”

谢行之正经问道:“陪嫁丫鬟何在?”

月吟:“姐姐让她藏起来了。姐姐本意也是等以后让她出来作证,至少能把宋姨娘还害柳伯母小产的罪名坐实。我可以写信让她即刻动身来京城。”

“你写信,我让手下去送。”

谢行之这句话一说出来,月吟忽然踏实不少,笑了笑道:“谢谢大表哥。”

谢行之俯身向前,炙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月吟情不自禁地站里,他在她耳畔低语,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真要感谢的话,便看表妹的诚意了。”

嗓音低喃,暧昧横生,月吟羞赧,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谢行之笑了笑,从桌上拿过玉佩,系到她腰间,“玉佩还给表妹了,可没忽悠你。”

谢行之抱她下去,道:“时候不早了,去吃晚饭。”

谢行之带着月吟去前面用饭,吃罢晚饭便去了大理寺,连夜审问那蒙面黑衣人。

夜色渐浓,月明星稀。

谢行之从大理寺出来,撩着衣袍缓缓下台阶。

皎洁的清辉洒了他一身,深不见底的眸子幽幽映着月光,眉眼间尽是冰冷。

歹人,谢行之审了,但审来审去没得到答案。

他们这一行拿人钱财,给人办事,从不问雇主身份,且当时那男子带了面具,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些,掩住原本的音色,点名道姓要定远侯府表姑娘的性命。

歹人是在前天接到的这笔杀人的单子,昨日便在侯府外蹲守了,刚好昨日月吟和谢漪澜去了慈霞寺,他们悄悄跟在马车后面。

只取侯府表姑娘的性命,因为雇主的钱只买了月吟的命。

两锭金子。

便就是因为买命的t两锭金子,谢行之认为不会是陈世平。书院那边,是他出面卸了陈世平教书先生的职,陈世平哪来的两锭金子?

两锭金子,就是陈世平刚来京城时,身上也没一锭金子。

然而若论与月吟结仇,非杀了月吟不可的男子,除了陈世平,谢行之想不出第二个男子。

离开大理寺,谢行之踏着月色去了趟陈世平家,可还是来晚了。

陈世平不见了,家中空空如也。

谢行之面色阴翳,冷声吩咐随行差役,“明日让人画一沓陈世平的画像,给我贴满京城每一个角落!”

“是!属下现在就回大理寺准备准备。”

皎月阁。

月吟躺在床上,手里捧着玉佩放在胸膛,还在想谢行之告诉她的事情。

原来爹爹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打了场漂亮的胜仗,深受百姓爱戴。

可就是因为聂、马两人的诬陷,让爹爹背负了谋逆的罪名,在扬州东躲西藏,连姓氏都不敢透露,直到去世也藏着身份。

坟前的墓碑刻的“崔三郎”不是爹的名字,扬州也不是爹的故土。

虽然爹爹的罪名被洗清了,但这迟来的清白又能如何?

爹爹早就不在了。

事变的五年后,那就是爹爹去世那年,她四岁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时候。

月吟悲从中来,蜷缩在床上低声哭泣,哭得身心俱疲,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仿佛是带着这股悲伤进了梦里,她眼前水雾朦胧,看不真切。

但她知道自己在哭,趴在床上哭。

“阿吟怎么又哭了。”

谢行之两臂从后面揽着她娇小的身躯,他俯身,在她圆润小巧的肩头落下一吻。

月吟不自觉轻颤,头埋在软枕里,柔软的绸缎吸走她的泪,她这才恍然。

梦里,在谢行之的床上,而他从后面抱着她……是在安抚哭泣的她?

月吟知道不是。

谢行之掰过她埋进软枕里的头,“头埋进枕头里,阿吟还能喘气?当心闷住。”

月吟偏头枕着,谢行之蓦地吻出她唇,皓白长指紧紧扣着她抓枕头的手。

月吟两腿蹬他,急急说道:“葵水!我来葵水了!”

谢行之唇贴到她耳廓,嗓音低哑道:“梦里没有。”

他松开一只扣住她的手,去找方才还在把玩的羊脂长瓶。

指端擦了擦羊脂长瓶瓶口。

烛火越燃越烈,火苗在夜风中跳跃摇曳,仿佛怎么也不会熄灭。

蜡烛燃起的火苗细长,又被夜风吹得弯了弯,复而又蹿直,焰色愈烈,柔得似水……

“不可!”

月吟惧怕,忙反手扣住谢行之手臂,侧枕着的脸染上红霞,泪痕连连,“别留。”

“梦中都不留我,阿吟莫不是想藏在现实中?”

谢行之倏地堵住她唇,单手扣住她两手手腕,举止头顶,似乎在比谁的手臂伸得远。